“冬雪姐,你可真厉害!一般女人都放不下面子,嫌收破烂丢人,就是想干,也没有这份勇气。”
“白川,我告诉你,在生存面前,啥面子不面子的,全都得靠边站。怎么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再说,收破烂咋了,一不偷;二不抢,光明正大的赚钱,我觉得没啥丢人的。”祁冬雪说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觉得自卑。
“你说的对,这话我赞同。”
“白川,我听我妈说,你跟人合伙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虽说平时偶尔也和朋友捣腾点东西赚点零花钱,但一直没有个固定的营生。我不想再这样混下去了,最后,我和我朋友一商量,就干起了这个。”
“你干这个真的挺好的。我听别人说,你干的这个行业特别的赚钱。”
“都这么说。我刚干没几天,也不知行不行。”
“只要做事,就有希望;就怕啥都不想干,那就完了。”
白川心里暗自高兴,自己相中的女神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也不枉他暗恋她这么多年。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祁冬雪家门口。
白川把塑料袋递给祁冬雪,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家里走去……
林芳正在往炉子里填煤,见女儿回来了,连忙问道,“冬雪,咋样?”
“妈,挺好的。一个月两个休,工资是八十元钱。”
“有点少!不行你别干了。”
“妈,反正冬天也没啥事,赚一点是一点,等开春了,不行再不干。再说,我一直想干个商店,正好长长经验。”
“那就听你的。”
“妈,我买了点菜,你收起来吧。”
“冬雪,咋又花钱了?”
“妈,咱家这一阵子可没少赚!适当的改善一下生活,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你呀,就是有话说。”林芳虽说心疼花钱,但女儿买都买了,她不好再说别的。
“妈,我爸呢?”
“你爸看天还不算冷,去山上捡松树枝了,好留着冬天引炉子用。”
“我爸这人就是勤劳肯干,待不住!”
“干了一辈子,你让他闲着,他不是屁股疼,就是脑袋疼!”林芳感叹道。接着问道:“冬雪,妈还没问你,你卖啥呀?”
“我卖烟酒糖茶等。”
“那还行。”
母女俩坐在热炕上开始织毛衣。
祁冬雪给自己织的是白色的毛衣,她喜欢这种颜色,干净!
林芳给万老太太织的是酱色的。她倒是想给她织颜色鲜艳点的,可她说啥都不要。她拗不过自己干妈,只好给她选了这种颜色的。
这些毛线都是前一阵买房子发现的。除了这两种颜色,剩下的就是深蓝色的。
“妈,你别说,这些毛线都是纯毛的。”
“当官就是好啊,换做普通家庭,可舍不得扔!”
祁冬雪跟母亲织了大半天毛衣,看父亲洗了手,进了屋,知道他这是要睡觉。正好她也想睡会儿,便把东西归拢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冬雪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盖着一个小薄被,很快睡了过去。
等祁冬雪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地,来到屋外,见母亲在做饭,父亲在烧火。
祁冬雪去了一趟茅厕,回来便接替了父亲的活计。
与其说是烧火,还不如说是坐在那儿取暖更为贴切。
母女俩很快做好晚饭,林芳给万老太太盛了碗鳕鱼,
老太太一辈子过得不容易,年轻时就没少吃苦,林芳特别的心疼她,所以不管做啥好吃的,都会给她送点。
今年万老太太住的房子,烧的也很热乎——主要是今年煤多。
祁国林前一阵子往回倒腾原煤,又给她送去了不少。
万老太太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收了林芳这个干姑娘。
三人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芳和丈夫五点多就起床了。她蒸了一锅馒头,做了一盆土豆白菜汤。
祁冬雪被母亲叫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利索,就去上班了。
祁冬雪长这么大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上班。要是头一天上班就迟到,有点说不过去。
她来到公交站点,很快就坐上了车……
祁冬雪来到自己上班的那个商店,刚好是六点五十分。
老板娘看她过来了,道:“冬雪,你来得还挺早的。”
“都六点五十分了,不早了。我就怕坐不上公交车来晚了。”
祁冬雪把柜台收拾了一遍,把货物归拢齐整,就和老板娘边点货边卖货。忙活了一上午,货也点完了。
头一天上班,祁冬雪以为自己得适应一段日子,可谁知,卖了几笔货之后,就能应付自如了,连她自己都惊讶不已。看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想干,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就这样,祁冬雪开始了正式的打工生涯,过起了上班族的生活。
时间一晃就到了一月末,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祁冬雪今天开了工资,她买了几斤糖果,又给父亲买了两瓶老白干。她拎着东西就去了公交站点,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公交车。
要不是怕路上不安全,祁冬雪都想步行回去了。
她坐上车,很快就到了站点。只见正有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一顶帽子,双手插在袖子里的男人站在那里。
祁冬雪下了车,那个男人就迎了上来,伸出双手,熟稔地接过东西,道,“走吧,冬雪。”
“爸,天这么冷,你咋还过来接我?”
“快过年了,治安有点乱,别碰到劫道的。”
父女俩并排往家里走去。
“冬雪,你们商店啥时放假啊?”祁国林问道。
“没听老板娘说。”
“冬雪,你咋还买东西呢?”
“爸,快过年了,我买了点糖果,又给你买了两瓶白酒。”
“买酒干啥?浪费!”祁国林言不由衷地道。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虽说他不喜欢喝酒,可女儿心里有自己,他还是非常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