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贤从外面忙完回来,刚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女人叫冯大哥。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接着开门,那个女声又出现了。
冯子贤确信,这回他肯定没听错,确实有女人叫他。不过,这个声音,他觉得有些耳熟。
冯子贤回头看去,吓了一跳,一丝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心想:真是阴魂不散,在这儿都能遇见她。
“白凤,你咋在这里?”
“冯大哥,我经人介绍,过来上班。可是来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被人骗了;并且,我的钱包也被人偷去了。我还以为自己得流落街头呢,没想到碰到了你。”白凤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着,尽量让自己可怜些,希望能引起冯子贤的怜香惜玉之心。
“那你有啥打算?”冯子贤对于白凤的说辞,那是一点都没信。这个世上,哪会有这么多碰巧的事。
“我……我……我想让你收留我几天,等我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白凤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白凤,你在我这里借住肯定不行。我这里还有五百块钱,你先拿去用。等你啥时充裕了,再还我就是。”
“冯大哥,我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一个小姑娘,太危险了。求你收留我—晚上,我明早就走。”白凤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希望能引起冯子贤的同情心。
“白凤,我送你去旅馆,走吧。”冯子贤是一丝机会都没给她。
白凤心里气得不行,觉得这个男人的心太狠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退而求其次,乖巧地道:“那麻烦冯大哥了,等我找到工作,就把钱还给你。”
冯子贤从文件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白凤,然后把她送到了两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旅馆,这才回家。
他对这个女孩子没有啥好印象,一看见她那化得五颜六色,堪比画皮的脸,他就有点接受无能。也不知这人是啥眼光,还真不知道美丑。
冯子贤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了一个澡,就上床歇下了。在他的内心深处,白凤只是自己家的一个邻居。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偶然,也不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何居心?他只知道,这人很危险,必须离她远点,最好是再也别见面。
冯子贤又想起了几千里之外的祁冬雪,他好不容易跟她确定了关系,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白凤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冯子贤的面前。而这一小段插曲很快被他忘在了脑后,他继续过着自己那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
祁冬雪和父亲收了一段日子的破烂,便开始了农忙。
实在干不过来了,祁国林又雇了几个村子里的人,把家里这边的田地全都种上了玉米、黄豆和土豆啥的。而她在西岭的那些园子,也被祁冬雪和父母种上了农作物。
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
这天父女俩从外面回来,一家人吃着晚饭。
“爸,你说那家小厂子带设备值那么多钱吗?”祁冬雪把嘴里的饭咽下,问道。
“依爸看,连设备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废铁归拢一下,咋的不得有个十多吨左右。价格不算贵,买得过。”
“国林,你可得看好了,要价可不便宜!”
“放心吧,那处厂房好好收拾一下,万一碰上开厂子的,又能收到一笔租金——咋的都比把钱存在银行里划算。”
“妈,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明天陪我和我爸一起去。要是行,咱们直接拿下。”
“冬雪说的对!你跟我们去掌掌眼,看合不合算。”
“听你俩的!”
原来祁冬雪跟父亲在西岭碰见了一个卖厂房带报废设备的小厂子。占地面积有八亩地左右,房子也有二十多间,连设备带废铁最低价是四万五。若是这个小厂子座落在市里,肯定不止这个价。就因为西岭的经济不行了,所以连房子都大幅贬值了。
“国林,我手里还有一千五百块钱。你要是钱不凑手,就先用着。”这可是万老太太的棺材本。由此可见,她对林芳一家的信任程度。
“干妈,我手里的钱足够买这处厂房的,我先谢谢你老人家!”
“国林,说‘谢’字就显得生分了,以咱们之间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客套。”
第二天吃过早饭,祁国林拉着母女俩就去了西岭。
来到目的地,林芳和女儿下了马车,走到那家厂子的大门前站住。
祁国林把马车拴在厂房门口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这才上前敲门。
很快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大门从里面打开。
“刘老板,早啊?”祁国林打了一声招呼。
“早!里面请!”
祁国林领着母女俩随这位刘老板来到里面,一家人又认真仔细地看了一圈。看厂房各处散落着一些废铁和木头啥的。因为面积大,再加上隐在荒草里,还真看不出有多少铁。
林芳看了一圈,偷偷拉了一下祁国林的衣袖,点了一下头。
祁国林一看妻子的这个举动,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刘老板,你看这个价格……”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低于这个价格,我就不能卖了。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个买卖,也是最后一个。这里见证了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的,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卖啊,可没办法,年纪大了,干不动了。”
“刘老板,你这是钱赚足了,想要养老了!我要是到了你这个年纪,有你这样的身板,我也不干了!”
就这样,祁冬雪跟父亲把这个地方买了下来,当天就办理了过户手续。
当然,这处房产还是落在了祁冬雪的头上。
祁冬雪想写父亲的名字,可祁国林不同意。说自己年纪大了,万一哪天走了,还挺麻烦的,这样省事。
弄得祁冬雪心里酸溜溜的,眼泪在眼眶里直转悠,她就不明白了,刚五十多岁,咋就生出了这种想法。在她眼里,父亲和母亲一点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