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市废弃儿童福利院的地下室暗室中,刺鼻的金属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林深抱着孩子从‘终极武器’残骸旁起身,额角的血珠缓缓滑落,手腕的伤口渗出的血滴在地面斑驳的痕迹上。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狼藉时,他突然注意到金属管道断裂处露出的某种金属铭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其中“昆仑实验体A-17”几个字在黯淡荧光下若隐若现。
林深将铭牌交给技术小组时,张博士的眼镜片反射出幽蓝荧光:“这不是普通编号…根据‘星痕计划’公开档案,‘A-17’本该是代号‘雪女’的情感抑制型实验体——”他调出数据库对比图,两个dNA链模型在虚拟屏上重叠闪烁,“但它的神经接驳模块里存在非项目组授权的第三方代码!”
投影切换至生物电信号图谱,异常波段像尖刺般刺破正常曲线。小张突然指着一个骤停又突跳的峰值惊呼:“这频率和那天废弃医院地宫里的爆炸残留信号完全一致!”他背后的三维城市模型中,七个高危红点随着代码分析进度逐个熄灭,最终定格在西北郊废弃教堂的位置。
众人循着信号溯源至暗室深处,液压门轰然开启的刹那,冷雾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林深闻到了浓重的福尔马林气息里混杂着铁锈味——这不可能,所有液态样本应该在爆炸中汽化。
六排银色冷藏柜在黑暗中列队,指示灯诡异地明暗交错。“停手!”林深猛然喝止准备启动扫描仪的助手。镜头拉近某格抽屉时,众人看到冷冻舱内蜷缩着具穿着护士服的女性遗体,皮肤上布满雪花状纹路——正是三周前失踪的市总医院副护士长陈芳。
“她的心脏位置有孔洞…”法医蹲下身,镊子挑起半凝固黑色液体,“这不是血液,是某种纳米集群正在吞噬有机组织。”张博士的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屏幕疯狂滚动:“dNA嵌合率91%!她的自主神经系统被替换成军用级生物芯片组!”
林深后背渗出冷汗——这些芯片核心编码与监督者面具内侧的蚀刻纹完全吻合。
当林深用低温冷冻枪破开焚化炉锈蚀外壳时,翻滚黑烟中忽然炸开幽蓝火焰。小张扯下防毒面具剧烈咳嗽:“组长快退!这根本不是普通燃烧…”他手中的光谱仪疯狂闪烁:“聚合碳纤维在重组!有人在故意销毁证据!”
混乱中,焦黑残页飘落在地。林深扑过去时,指尖刚触到纸面,所有在场人员的视网膜投影突然同步闪现血色警告:“入侵者权限不足”。他抓起残片跃出焚化炉,发烫的纸页边缘勾勒出一行小字:
【第19次循环观测日志·星门校准参数θ=π\/4】
“这是……时间重置实验的记录!”张博士声音颤抖。放大镜聚焦处,某行被刮掉的公式残留部分字符:Δt=[E?]\/(c?·Ψ)。林深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从教堂地宫带出的那枚微型齿轮——齿隙间残留的紫色结晶在照射下显现出相同公式后半段!
技术组立刻构建数学模型测算,全息沙盘上浮现出寒江市地下密密麻麻的能量节点阵图。“原来监督者不是在建基地…”陈影突然拍桌,“他在编织维度筛网!每个节点都是筛孔,当全部激活就会……”
转移战场的救护车里,林深反复观看爆炸前夜的监控录像。当画面定格在二楼走廊转角时,他猛然按下暂停键——擦拭痕迹后面藏着用蜡笔涂鸦的小人脸,圆眼睛下标注着“小安”。这是失踪儿童名单里排第七位的孩子。
“查所有通风管道!”林深扯开领口命令道。当第七处检修口被炸开时,七岁女孩蜷缩在管道夹层里,手里紧攥着半块发霉蛋糕,怀里还藏着颗锈迹斑斑的门禁卡——“这能打开地下二层资料库。”她眨巴眼睛说。
资料库密室门密码锁被破解瞬间,迎面撞来的信息流差点冲垮防火墙。张博士的植入手腕终端瞬间过载冒烟,林深抢过加密硬盘接入总控台,调出十二年前的实验日志复印件。当“林雪晴”三个字出现时,他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砸在地面。
“林雪晴是您母亲?”陈影捡起摔碎的瓷片,“她主导的‘灰雀计划’和‘星痕’共享样本代号却反向记录……”他的话被突然切断——所有设备屏幕同步跳出监督者的面孔,背景是北郊军事基地核掩体入口。
“你们以为找到这些就能阻止我?”监督者的影像扭曲变形,背后巨型培养舱隐约可见扭曲人形,“真正的武器根本不在这里。看清楚……”他撕开衬衫露出胸腔,人类心脏位置嵌着枚跳动晶体,投影放大十万倍后呈现地球全息模型,无数光点沿经纬线流动,“全球已有两百万人成为我的传感器节点,等倒计时归零……”
林深突然冲上前砸碎设备,借着闪烁电流拍下晶体表面蚀刻的分子式。小张接住倒地的监督者投影装置,从夹层拆出微型存储器:“组长,这有备份!”
回到临时基地的深夜,林深盯着桌上散落的十七份证据。张博士疲惫揉眼:“细胞活性抑制方案可行,但时间不够……”他指着培养皿中微弱蠕动的肉芽,“这个生物触媒需要七十二小时催化,期间必须保证零干扰。”
技术组突然警报大作:“检测到量子信号入侵!目标主服务器!”小张抄起武器冲向机房,林深抓起加密硬盘冲出门外,却在拐角撞见面色惨白的陈影——他正用手术刀抵住小宇的喉咙。
“他们答应给我妻子解药。”陈影声音嘶哑,“交出证据,立刻!”
林深缓缓后退半步,摸向腋下枪套,却在瞥见小宇脖颈浮现的雪花纹时瞳孔骤缩——这图案和监督者胸腔晶体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他突然笑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帮谁。”林深低声道,枪口悄悄移向陈影背后通风管道某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