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市，废弃的科睿科技大厦。
林深站在大厦前，仰望着这座已经废弃十多年的建筑。它的主体结构依然坚固，但玻璃幕墙早已破碎，钢筋外露，像一头被掏空内脏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城市的一角。
\"就是这里？\"李明望着大楼，忍不住问道。
林深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周明远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潦草地画着一张草图，标注着\"地下三层，隐藏门后\"几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当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的位置时，真相就会浮现。\"
\"周局长在笔记里提到过，'数据深渊'的入口就在这里。\"林深合上笔记本，\"二十年前，'白夜'计划的核心实验室应该就在这座大厦的地下。\"
李明咽了口唾沫：\"你确定要进去？这地方看起来随时会塌。\"
林深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身后的苏晚晴。她站在阴影里，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得轻轻摆动，脸上依然带着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走吧。\"林深最终说道。
三人绕到大厦门后，找到一个隐蔽的货梯。电梯门早已锈蚀，林深用力推了几下，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电梯内昏暗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林深按下按钮，电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缓缓下沉。数字显示器上的数字从1跳到3，然后——停住了。
\"看来只能到这里了。\"林深皱眉。
三人走出电梯，面前是一条黑暗的走廊。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扫过，灰尘在光束中飞舞。走廊尽头有一扇锈蚀的铁门，门上贴着已经模糊不清的警示标志。
\"应该是这里。\"林深走上前，用力推了推铁门。门纹丝不动。
李明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撬棍，插进门缝用力一撬。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被撬开了一条缝隙。一股刺骨的寒气从门内涌出，带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味。
\"这味道……\"李明皱眉，\"像是实验室用的防腐剂。\"
林深深吸一口气，率先钻进了门内。
门后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是一条向下的螺旋楼梯，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路纹路，闪烁着微弱的蓝光。空气越来越冷，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墙壁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这下面......\"李明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某种生物实验室。\"
林深点点头，继续向下走去。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每转一圈，周围的温度就下降几分。终于，他们来到了楼梯的尽头，眼前是一扇金属门。
门上有一个圆形的电子锁，显示屏上闪烁着红光。林深尝试输入周明远笔记中提到的密码\"1135\"，但锁毫无反应。
\"密码不对？\"李明问。
林深正要再试一次，突然，一阵诡异的电子音从门内传出：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三人同时后退一步。
\"看来这扇门有自动防御系统。\"林深冷静地说，\"我们需要找到备用开门方式。\"
就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李明迅速举起手电筒，光束照向楼梯上方。
一个人影出现在光束中——是苏晚晴。她的动作僵硬，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步一步向下走来。
\"苏晚晴？\"林深皱眉，\"你怎么......\"
苏晚晴没有回答。她的瞳孔正在扩散，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的光纹流动，像是某种电路在她体内激活。
\"不能进去！\"苏晚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尖锐得不像人类，\"那里的东西会吞噬记忆！\"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像是挣扎在某种痛苦中。
林深迅速冲上前，一把拉住她：\"苏晚晴！你到底是谁？\"
苏晚晴的身体抽搐着，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努力控制什么：\"我是......最后的防火墙。\"
\"什么意思？\"林深盯着她的眼睛，\"苏晚晴，看着我，你还能认出我吗？\"
苏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痛苦：\"林队......快跑......他们来了......\"
她的身体突然僵直，然后——所有的光纹熄灭了。苏晚晴软软地倒在地上，像是断电的机器。
林深迅速蹲下，检查她的脉搏：\"她还活着！\"
李明紧张地环顾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林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晴的脖子上，那里有一个微小的凸起——像是某种植入物。
\"她被植入了什么东西......\"林深低声说，\"某种控制装置。\"
电子音再次响起：
\"警告......入侵者身份确认......启动紧急协议......\"
金属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
\"不好！\"李明大喊，\"门要开了！\"
林深迅速做出决定：\"带上苏晚晴，我们得撤！\"
三人转身冲向楼梯。就在这时，金属门缓缓打开，一股更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林深回头看了一眼——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仪器和管道。中央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漂浮着某种灰白色的物质——像是人体组织，又像是某种未知的生命体。
\"那是什么......\"李明的声音颤抖。
林深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容器旁边的一个控制台吸引——控制台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字：
\"记忆深渊——最终实验场\"
电子音最后一次响起：
\"实验体苏醒......\"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林深背着昏迷的苏晚晴，和李明一路狂奔下楼。身后，金属门内的电子音越来越响，伴随着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李明气喘吁吁地说。
林深点点头，但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大厦时，一束强光突然从外面射来——是警车！
\"该死！\"林深咒骂一声，\"有人报警了！\"
李明四处张望：\"怎么办？\"
林深迅速做出决定：\"分开行动！你带苏晚晴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命令！\"林深厉声说。
李明咬了咬牙：\"好，一小时后天台见！\"
林深点点头，迅速冲向相反的方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警笛声也越来越刺耳。
就在他即将被包围的时候，大厦的后门突然被撞开——是苏晚晴！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快走！\"她拉住林深，\"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
两人迅速钻进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身后，警笛声渐渐远去。
通风管道内漆黑一片，苏晚晴的手电筒光束在前面引路。两人沉默地爬行着，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苏晚晴爬出管道，林深紧随其后。
他们站在大厦的后巷，夜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现在怎么办？\"李明从暗处走出来，\"苏晚晴，你刚才......\"
苏晚晴打断他：\"没时间解释了。'数据深渊'的入口已经被激活，如果我们不阻止它，后果不堪设想。\"
林深盯着她的眼睛：\"苏晚晴，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二十年前，'白夜'计划创造了两个实验体——我和雪人。不同的是，我被设计成'防火墙'，用来阻止实验失控。\"
\"那现在......\"
\"现在防火墙快失效了。\"苏晚晴的声音冰冷，\"如果'数据深渊'完全开启，所有接入网络的人类意识都会被吞噬......\"
林深感到一阵寒意：\"所以周局长才一直阻止我们调查？\"
\"不，他是在保护我们。\"苏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真正的实验体......是你。\"
林深愣住了。
苏晚晴继续说道：\"你的量子芯片比我的更先进，这就是为什么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周局长一直都知道，但他不能告诉你。\"
林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欢迎来到数据深渊，林深。你准备好了吗？——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