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听到敖泷阴冷疑问的声音,纷纷停下炼化,抬头望去,只见他紧紧盯着坎金,而坎金瞪大眼睛看着那滴生命之水,并未服下。
大家也是疑惑不解,这天大的好处,没见陈翀那小子都借此突破元婴期了,而且众人服下,确实对自身道基和肉身正在冲刷洗涤。
可为何坎金不服下呢?有心思灵敏之人,已经开始探视自身,难道这水有问题?
敖泷指甲敲击桌子的刺耳声又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有些玩味地问坎金:“你为何不服下生命之水?”
陈翀心中一紧,瞬间冷汗直冒,饶是他从敖泷吩咐召集众人进殿之时,就在思考如何破局,可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出良策。
此时听到敖泷发问,敲击着桌子。第一回进镇龙殿之时,也是这般情况,他只打了个响指,就灭了一位元婴初期老者。
大殿中回响着催命符般的指甲敲击声,眼见连空气凝重的都能滴下水来,坎金突然哈哈一阵大笑。
“老子作为一名血魔族人,若是连这滴狗屁生命之泉中的血腥味都闻不出来,老子不如拿块豆腐撞死了!”
一语石破天惊,众人纷纷脸色大变,无不内视施展秘法,去探查自己的身体。
敖泷脸上怒色一现,眼含杀机,“赐你机缘你不要,你却非要自寻死路,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说着,大拇指已经搭上中指,准备搓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轰隆”一声,山崩海裂般巨响,整个镇龙狱秘境猛烈摇晃起来,大殿中众人一阵东倒西歪,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敖泷惊疑恼怒的眼神“唰”地扫向殿外,仿若能穿透屋顶,看向整个洞天。
大殿晃动了两三息后,逐渐减弱,只见一道水桶粗白光匹练,从天外落下,直冲广场中央的雕像之上。
众人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那匹练白光击中雕像后,雕像竟缓缓蠕动起来,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扩散开来。
这气息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召唤,幽沉神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陈翀不知是否错觉,他看着广场高大地九婴驮负儒生的雕像,九婴九颗硕大的脑袋彷佛动了一下。
就在众人都惊骇狐疑地盯着雕像变化之时,他一拉坎金,悄然后退,挪向大殿门口。
敖泷此时脸色已然大变,如临大敌,根本顾不上陈翀的小动作,一脸凝重地死死注视着雕像。
白色匹练冲击在雕像之上,一波波精纯的灵气波浪般翻涌开来。
须臾间,一道虚幻的身影从九婴雕像中浮现出来,这身影刚一出现,就如同天地的中心,让人不自禁就瞩目其上。
可身影在白色匹练中沉浮,又被一层柔和的金光所遮掩,让人无法看清其面容,只隐约瞧着身形像一位耄耋老者。
“敖泷,你竟然还没断气啊,看这样子,老头子要是还没有找到镇龙狱,怕真是要被你折腾逃出去了。”
白影老者就像在随意聊天,可声音传出来后,却隆隆作响,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
“九婴老匹夫!”,坐在石椅上的敖泷,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却掩饰不住眼中震惊之色,“你竟能撕破界壁,降临此界!”
白影中被称为九婴的老者,轻笑一声,“敖泷,一切自有定数。当年你坠入魔渊入魔,造下无尽杀孽,你以为能逃得掉天道制裁吗?”
“哼!”,敖泷冷哼一声,怒目圆睁,“老匹夫,我倒要看看,你不过一道神念投影,能在此界翻起多大浪花!”
说着,下方小池翻滚,一股漆黑如墨的能量倒灌入敖泷身体,他的气息顿时节节攀升,强大的气浪冲得大殿中众人纷纷翻滚向外。
敖泷大喝一声,枯瘦的大手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龙爪,冲破大殿屋顶,抓向雕像中的九婴。
九婴并未抬头去看落下的龙爪,只是轻轻一跺脚,身下雕像一道金光散发,朝着镇龙狱四处疾速游走。
“轰隆隆”声响不断,霎时,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星柱齐齐被点亮。一时间,整个洞天亮如白昼,众星柱间布满符文的金色链条骤然收缩。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自敖泷口中响起,巨大的墨黑龙爪堪堪抓上白色匹练,便如汤泼雪般缓缓消融。
就连大殿中,还坐在石椅上的敖泷,身影也变得虚幻了几分。
“卑鄙的老匹夫,你们也就只能依靠阵法困住老夫,待老夫脱困恢复,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敖泷愤怒咆哮。
九婴却不为所动,双手结印,更多的符文从雕像中飞出,融入星柱和链条之中,镇龙狱的力量正在被全部激活。
此时若从高空中看下去,就会看到一幅震撼的画面。
只见敖泷本体所在的群山之上,一百零八根星柱,按照天罡地煞方位排布,亳光大放,柱子之间金色的符文链条,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光。
在九婴身下主星柱的调动下,所有的符文被点亮后,然后轰然下沉,再次没入群山之中。
也就在星柱和锁链没入地下之时,大殿中的敖泷再次发出一声不甘的愤怒嘶吼,身影缓缓被吸入台下小池之中。
此时,陈翀和坎金等人全都已经退到了大殿门口,他们看着这激烈的战斗,心中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随着漫天金光消散,那雕像上的九婴身影似乎也黯淡了几分。陈翀一见敖泷被封印入地下,一扯坎金,就准备瞬移离开镇龙殿。
可还不等他身体离地,身子一沉,又落在了广场之上。
“呵呵,小友且等一等。”九婴话音方落,一众修士,包括坎金在内,都看怪物似的看向陈翀,这小子难道自带麻烦光环的吗?
九婴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只是一挥手,所有人瞬间被送出了镇龙狱洞天,不知落在外界何处了。
眨眼间,广场上就剩下陈翀一人。他真是欲哭无泪,心中亦是倍感无力,七上八下,虽然有所猜测,可还是担心不已。
九婴再次打出了一串法诀在身下的天罡主星柱上,身影肉眼可见地又黯淡了几分。这才抬头看向陈翀,轻声开口道:
“小友莫慌,我只是在小友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亲切的气息,不知小友可否打开灵兽袋,让老朽瞧一瞧?”
陈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