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国东北野蜂关外
寒风如刀,将漫天飞雪削成羽毛,扑簌簌地往下砸向正在厮杀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正是梁略利和雪狼国的几个高级将领,梁略利的盔甲早已被鲜血浸透,手中的长刀在雪地上划出蜿蜒的血痕,宛如一条试图吞噬敌人的赤色大蟒。
身后追兵的马蹄声混着喊杀声,在山谷间回荡,他知道这大概率是雪狼国的兵,因为听着发声都不像是元启国的军人。
对面的几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一个是少了一只胳膊,一个是身上挨了好几刀,一个是脖子上受伤最明显,他正在捂着脖子。
“梁略利,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就拿命来吧!”说话的是身上挨了好几刀的察卟哩,曾经是刀骏国的人,和梁略利也有点深仇大恨在身上。
“没有想到刀骏国的副将到了雪狼国,居然能摇身一变当主将。看来雪狼国真的是什么人才都要哇~”梁略利撕了一块布下来缠住自己的手和刀。
对面一看,这家伙是准备不死不休了。
“你看你跟着元启国混有什么用?你就像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西南边需要你你就去西南边,西北边需要你就去西北边,现在东北又需要你,你又来了东北,放弃吧,别打了,跟我一样来雪狼国怎么样?我们冰释前嫌,我们之间的梁子就算是了了行不行?我推荐你去,保证能够让你坐上比我还高的的职位行不行?”察卟哩劝着。
梁略利冷哼一声“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做不出来这种背主求荣的事情来……”
“你再说一遍,我可没有背主求荣,是刀骏国先对不起我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察卟哩被人揭了伤疤,有点难堪。
“察卟哩,少和他废话,我们三个难道还杀不了他一个吗?”另外两个人开口。
“就是!上!”
四个人再次胶着在一起。
梁略利一一边攻击,一边观察着地形。
前方,是高耸入云的雪山,皑皑白雪覆盖着险峻的山峰。上面的积雪仿佛有隐隐约约要坠落的迹象。
后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
掉下去也许绝无生还的可能。
“攻他下三路!”察卟哩开口。
“是!”另外两个人继续攻击。
梁略利一个挑的动作,其中那个已经断臂的人,已经再也不能动弹了。
看着同伴的倒下,让两个人一愣。
“杀了他,不然他就会杀了我们!”察卟哩喊道。
梁略利抬头望去,只见陡峭的山壁间,那原本就隐隐约约仿佛要往下坠落的积雪已经开始大片的坠落。
他原本打算轻点脚尖飞离这里,但是察卟哩不依不饶。
梁略利只好大喝一声:“去死吧!”
眼见音量加大加剧了积雪往下坠落的速度,梁略利见此只好在积雪坠落之前迅速往后退,但他忘记了后面是悬崖,失足就掉了下去。
察卟哩和另外一个将领被积雪给覆盖住了。
梁略利在往下坠的过程中,他脑海中浮现了昔日和薛君如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将军,将军……”。只有薛君如会这样很正式,但是又带着情意绵绵的感觉叫他。
这也是他听到的最好听的将军。
梁略利眼角划过一滴泪,他可能不能陪薛君如继续下去了……
只见他越往下坠,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瞬间就把他抓了进去。
梁略利被一个浑身雪白的怪物一样的,像人又不完全像人的东西给抓进了山洞,便听见洞外传来密集的积雪下落的声音,那是上面往下坠落的积雪,多的已经往下泄的声音。
山洞内还算是比较昏暗,梁略利伤势过重,加上刚刚的极速坠落,又被人强力地拖拽进洞,他已经身心俱疲,感觉离死不远了……
他静悄悄地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
那个强力拖拽他进洞里来的白色雪怪一样的生物正在捶打胸膛发出低沉轰鸣。
“呜呜呜呜呜呜~”他喉间滚动的震颤声,白色雪怪还试图伸手扇梁略利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
野蜂关
营帐内蒸腾的药气裹着血腥气,军医握着银针的手突然撒开,银针自然地掉落在一个铁盒子里,铁盒子里的黄浊色液体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榻上的薛君如突然呛出一口黑血,吐在一旁的桶里,血液溅在她的白色大氅上,宛如绽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吐完又倒了下去,军医扶住她,小心她磕着。
帐外传来脚步声“她怎么样了?”
军医松了一口气“气急攻心,吐了这口血,人应该就没事儿了……”
闻言皇甫铮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军……将军……梁略利……”薛君如在床上呓语。
皇甫铮闻言,叹了一口气“也是可怜呐……”
烛火摇曳,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