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般倾泻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窗棂上。阿尔文靠在包厢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枚银质袖扣。六月的风裹挟着青草气息涌入车窗,却驱不散他眉间的阴郁。过去两周里,他几乎翻遍了图书馆所有关于灵魂魔法的禁书,试图理解哈利·波特身上那种能让奇洛灰飞烟灭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你整个学期都神神秘秘的。\"德拉科突然踹了一脚他的靴子,\"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阿尔文抬起眼帘。德拉科的灰蓝色眼睛里闪烁着他熟悉的好奇与不满——马尔福少爷讨厌被排除在任何秘密之外。包厢外传来推车女巫的叫卖声,阿尔文趁机转移了话题:\"你要吃巧克力蛙吗?\"
\"少来这套。\"德拉科抱起双臂,\"我知道你溜出去了。克拉布看见你凌晨四点才回宿舍,袍子上还有血迹。\"
阿尔文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估了德拉科的观察力,这是个危险的失误。\"我去禁林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研究月光下才会开花的毒草。\"
德拉科眯起眼睛,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时,包厢门被猛地拉开。潘西·帕金森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脸上带着夸张的惊恐。
\"你们听说了吗?\"她尖声道,\"波特和那个韦斯莱在医院厢车打架!庞弗雷夫人说波特的伤疤疼了一整夜!\"
阿尔文的瞳孔骤然收缩。伤疤疼——这意味着什么?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躁动?他想起那些禁书上关于魂器的只言片语,胃部突然一阵绞痛。
\"活该。\"德拉科幸灾乐祸地笑了,\"我爸爸说伤疤是黑魔法留下的,永远治不好。\"
阿尔文突然站起身,长袍在身后翻滚出凌厉的弧度。\"我去趟洗手间。\"
走廊上挤满了嬉闹的学生。阿尔文穿过人群,目光扫过每一节车厢的窗口。终于在列车中部,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发身影——哈利独自坐在空包厢里,手指按着额头的闪电疤痕,脸色苍白如纸。
阿尔文推门而入时,哈利明显吓了一跳。\"莱斯特兰奇?\"他警惕地摸向魔杖,\"你想干什么?\"
\"你的伤疤。\"阿尔文单刀直入,\"是不是在奇洛碰到你的时候最疼?\"
哈利瞪大眼睛,翠绿的眼眸里写满震惊。\"你怎么——\"
\"回答我。\"阿尔文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冰冷,\"这很重要。\"
一阵沉默。列车驶过铁桥的轰鸣声中,哈利终于点了点头。\"邓布利多说...这是因为爱。\"他困惑地皱眉,\"我妈妈留下的保护魔法。\"
阿尔文嘴角浮现一丝讥诮的弧度。\"邓布利多总喜欢把复杂的魔法简化为童话。\"他轻声说,\"那不是普通的保护咒,波特。那是古老的血缘魔法,需要最极端的牺牲作为代价。\"
\"什么意思?\"哈利的声音开始发抖。
\"意思是,\"阿尔文向前一步,银灰色的眼睛直视着哈利,\"你母亲明知会死,却依然挡在你面前。她选择了死亡,而不是抵抗。这种纯粹的牺牲创造了黑魔法无法穿透的屏障。\"他顿了顿,\"但代价是,这道屏障与你的生命相连。只要你还能称那个地方为家,伏地魔就永远碰不了你。\"
哈利的脸血色尽失。\"德思礼家?\"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那群讨厌我的麻瓜?\"
阿尔文突然感到一丝荒谬的怜悯。救世主哈利·波特,魔法界的希望,居然要靠一群憎恨他的麻瓜来维持保护咒。\"血缘魔法不在乎情感,只在乎血缘。\"他干巴巴地解释,\"只要你还能把那里称为家,哪怕只是嘴上说说——\"
包厢门再次被拉开。罗恩和赫敏站在门口,魔杖直指阿尔文。\"离哈利远点,莱斯特兰奇!\"罗恩的红发像着了火般炸开。
阿尔文优雅地后退一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暑假愉快,波特。\"他轻声说,\"记住——别离开你亲爱的麻瓜亲戚。\"
回马尔福庄园的马车里,德拉科一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阿尔文。\"你去见波特了?\"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阿尔文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思绪却飘向更远的地方——挪威的雪原,父母可能藏身的木屋,还有那个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使命。\"没什么。\"他淡淡地说,\"只是确认一件事。\"
卢修斯·马尔福在庄园铁门前迎接他们。他铂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蛇头手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阿尔文,\"他微微颔首,\"你父亲来信了。\"
阿尔文的心跳漏了半拍。自从圣诞节那封密信后,这是第一次直接联络。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跟着卢修斯走进书房。德拉科想跟进来,却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书房里弥漫着雪松和羊皮纸的气息。卢修斯从龙皮公文包里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火漆上是莱斯特兰奇的家徽。\"你看完后烧掉。\"他低声警告,\"魔法部最近在监视所有与...那件事有关的家族。\"
阿尔文接过信,指尖触到火漆的瞬间,一阵刺痛传来——是验证血统的魔法。信纸展开后,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阿尔文:
挪威的雪化了,但北方的冰墙依然坚固。你关于血缘魔法的推测是正确的,但记住——最强大的保护往往也是最脆弱的枷锁。
不要试图联络我们。当你看到黑湖结冰时,自然会明白下一步。
保持警惕,西边的风带来了不详的气息。
——A.L.\"**
信纸在烛焰中化为灰烬。阿尔文盯着那缕青烟,思绪万千。父亲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哈利身上的保护魔法确实与德思礼家有关,但这道屏障同时也是枷锁?什么意思?
\"你父亲还活着的事,\"卢修斯突然开口,\"连纳西莎都不知道。\"
阿尔文抬起头,对上卢修斯冰冷的灰眼睛。\"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卢修斯的蛇头手杖重重敲在地板上,\"如果黑魔王归来,马尔福家和莱斯特兰奇家都会被清算。你以为你父母为什么选择假死?为什么要把你送到我这里?\"
阿尔文第一次看到卢修斯如此失态。这个永远优雅从容的纯血贵族,此刻眼中竟闪烁着近乎恐惧的光芒。\"因为你们是旧交。\"他谨慎地回答。
\"因为我们是最后一道防线。\"卢修斯的声音压得极低,\"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两个本世纪最强大的巫师,他们布下的棋局远超你的想象。而你,阿尔文·莱斯特兰奇,是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
阿尔文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什么棋局?\"
卢修斯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向书房的落地窗,望着远处黑黢黢的禁林。\"你知道为什么黑魔王没能杀死那个婴儿吗?\"他轻声问,\"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索命咒会反弹?\"
\"因为莉莉·波特的牺牲魔法。\"
\"不。\"卢修斯转过身,脸上带着阿尔文从未见过的凝重,\"因为那晚,黑魔王试图杀死的是自己的灵魂碎片。哈利·波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意外制造的魂器。\"
这个真相像一记重拳击中阿尔文的胸口。他想起禁书上关于魂器的记载——分裂灵魂的黑魔法,最邪恶的永生之术。如果哈利体内真的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
\"邓布利多知道。\"阿尔文突然明白了,\"所以他让哈利回到德思礼家。血缘魔法不仅能保护哈利,还能禁锢那片灵魂。\"
卢修斯微微颔首。\"但魔法部的蠢货们正在破坏这一切。福吉拒绝相信黑魔王会卷土重来,而德思礼家......\"他厌恶地皱起鼻子,\"那群麻瓜对哈利·波特的虐待,正在削弱血缘魔法的力量。\"
阿尔文的思绪飞速运转。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他的父母要假死,为什么要与格林德沃旧部合作,为什么警告他\"黑湖的冰不够厚\"。伏地魔的复活只是时间问题,而哈利·波特身上的魂片是关键。
\"我需要做什么?\"阿尔文直视卢修斯的眼睛。
\"活下去。\"卢修斯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保护好德拉科,别让他卷入这场战争。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斯内普。\"
阿尔文离开书房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马尔福庄园的走廊像迷宫般蜿蜒曲折,墙上的家族画像对他投来审视的目光。他想起父亲信中那句\"西边的风带来了不详的气息\"——是指魔法部?还是潜伏在暗处的食死徒?
德拉科突然从拐角处冒出来,差点撞上他。\"终于出来了!\"他抱怨道,\"爸爸跟你说了什么秘密?\"
阿尔文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沉重。德拉科还不知道,他优越纯血的梦幻世界即将崩塌,而等待他们所有人的,是一场远比密室和魔法石更加危险的游戏。
\"没什么。\"阿尔文轻声说,\"只是些家族事务。\"
\"又是这套说辞。\"德拉科翻了个白眼,\"算了,妈妈准备了蓝莓派,再不去就被克拉布吃光了。\"
餐厅里,纳西莎·马尔福正在布置甜点。她淡金色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蓝灰色的眼睛在看到阿尔文时闪过一丝温柔。\"阿尔文,亲爱的,\"她招呼道,\"尝尝这个新配方,家养小精灵加了白兰地。\"
阿尔文机械地接过盘子,味同嚼蜡地咽下甜点。他的思绪早已飞向千里之外的挪威雪原,飞向那些在阴影中奋战的陌生人——他的父母。
夜深人静时,阿尔文站在客房的窗前,望着远处禁林起伏的轮廓。他取出那枚银质袖扣,月光下,缠绕在荆棘上的蛇仿佛活了过来。袖扣背面那行小字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当黑魔王归来时,记住你是谁。\"**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是谁?是纯血统的继承人?是格林德沃的暗棋?是德拉科的保护者?还是哈利·波特——那个意外魂器的守望者?
他闭上眼睛,让夏夜的风拂过面颊。答案或许就像禁林的迷雾,只有时间才能揭晓。而现在,他必须做好准备,因为黑湖的冰,终将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