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轻抚鬓角,她眼底尽是笑意,“来者是客,快把人请进来。”
赵管家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谢长宁扭头看向杜妈妈,“吩咐下去,请两位公子还有五小姐出来见客。”
杜妈妈有些不解,秦开霁与吴氏迫不及待来侯府,不就是为了见几个孩子吗?
夫人为何非但不拦着,反而让他们如愿呢?
谢长宁自有打算。
如今那几个小畜生身上可都带着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想必当父亲的也是一样。
自然得叫秦开霁与吴氏好好瞧瞧他们。
她已经叫人把黄妈妈送到庄子上,其实她并不相信黄妈妈的话,前世吴氏可没少给沈静云与沈静姝添妆。
也许是她听岔了,也不一定。
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很快,秦开霁与吴氏,便在赵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来,两个人带了不少地方上的特产。
以往他们都是越过她,直接去见秦氏。
如今秦氏瘫痪在床,他们自然得先来拜见她这个侯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拜见侯夫人!”两个人穿的极为体面,但因着一路舟车劳顿刚回来,哪怕已经沐浴更衣,且精心装扮过,瞧着依旧难言疲惫。
足可见秦开霁与吴氏有多心急。
“表兄与表嫂不必客气,快看座上茶。”谢长宁笑容和善,她一袭锦衣华服,尽显侯夫人的气度。
“听闻姑母病了,且病的十分严重,真是叫人揪心,我与夫君这才贸然登门,也没事先递一张拜帖,失礼之处还望侯夫人见谅。”吴氏瞧着就是一副精明的模样,她说的滴水不漏。
秦开霁也开口说道:“姑母身体一向硬朗,怎病的这般突然,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他一副感慨的模样。
怎么秦开霁这是在质问她吗?
谢长宁眼底掠过一丝寒芒,她长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母亲这一病,我心里也是极难受的,可有什么法子呢?谁也替不了她!只盼她能早日康复。”
说着她一甩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她视线不经意从秦开霁身上扫过,果然,他像极了秦氏,尤其是那双过于精明的眼睛。
侄儿像姑母,也实属寻常。
而沈文远文也与秦氏相似,由此可见沈文远定也是秦家的血脉,只不过不是秦氏的孩子罢了!
吴氏还是老样子,瞧着人畜无害,实则精明圆滑,她也是真能狠下心来,把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全都交给别人来养。
其实在秦开霁与吴氏开口之后,谢长宁就该主动提及,让他们前去探望秦氏一番,这本就是他们今日的目的。
可谢长宁就是不提这个话茬儿。
吴氏只能开口说道:“父亲与母亲知道姑母病重,两个人急得不得了,奈何他们如今身子也不大好,这才命我们来探望一二,还请侯夫人允许我们与姑母见上一面,也算全了我们这片孝心。”
她说着已然站起身来。
秦开霁跟着她起身。
两个人已经知道几个孩子的事,此刻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见秦氏一面,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序为何会被逐出侯府?
丢了世子之位不说,还弄得声名狼藉。
知砚又是怎么回事?
他为何非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就连请帖都发出去了。
还有静云,她一个侯府嫡女,怎能给人做妾?
就是为宋闻璟做妾也不行。
“这怕是不行,太医特意嘱咐过,母亲需要静养,莫说你们,这两日就连几个孩子,都不许去打扰母亲养病,还请两位见谅,我这也是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想来两位的心与我是一样的,都盼着母亲能尽早好起来。”谢长宁脸上依旧带着笑,她三言两语便堵住秦开霁与吴氏的嘴。
秦开霁与吴氏面色一僵,两个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莫非……谢长宁知道了?
才这样对几个孩子,还拦着他们不许见母亲!
可若不见母亲,他们又怎么弄清楚这件事?
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
母亲怕不是已经遭了谢长宁的毒手!
吴氏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我们只想远远的看姑母一眼,绝不会打扰到她老人家,否则我们回去,该如何跟父亲交代?”
秦开霁附和道:“是啊!父亲与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们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望侯夫人通融一二!”
显然他们不死心,还想要再争取一二。
“母亲,你为何不许我们去见祖母,还不许我们几个出门?我们几个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让母亲如同看管罪犯一样,看管着我们?”就在这时,沈知州怒气腾腾走进来, 他一开口便质问谢长宁。
沈知砚与沈静姝跟在他身后,昨日几个人才受了伤,今日行动皆有些迟缓。
他们早就想来找谢长宁理论,只是谢长宁一直不肯见他们罢了。
这会,他们可以尽情发挥了。
沈静姝带着哭腔,“祖母病了,我们只想多陪伴祖母,母亲为何连这都不许?可是见不得我们对祖母好?”
沈知砚冷笑道:“还有,母亲为何把姑母赶走,这里也是姑母的家,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几个,全都赶出侯府,才肯善罢甘?”
他们几个一出现。
秦开霁与吴氏的目光便落在他们身上。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发自内心疼爱一人的眼神,同样藏不住。
就譬如此刻,哪怕秦开霁与吴氏再如何掩饰,也遮不住眼底的疼爱与思念。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秦开霁与吴氏。
“表叔,表婶,正好你们也在,还请你们替我们评评理。”沈静姝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谢长宁看的清楚。
秦开霁与吴氏,对沈静姝似乎并无任何差别……
瞧着他们这副模样,吴氏心疼极了,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侯夫人,少爷与小姐到底还小,若是他们有什么错处,慢慢教导也就是了,若是行事太过激进,恐适得其反。”
“秦夫人,是在教我怎么教育孩子吗?”谢长宁微微勾唇。
旋即,她脸色一沉,看向几个小畜生,“都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