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秦氏的庶妹,秦宜,只比秦氏小两岁,嫁到了盛京叶家。
与秦氏在同年同月诞下孩子,两个孩子只差了几天。
不同的是,她诞下的是一个死婴。
且,是一个女婴!
但她却坚称自己诞下的是一个男婴,且她的孩子还活着。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她日夜哭喊着要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不到一年,叶家便将她送到积云庵。
两个月后,叶秉文再娶,如今儿女双全,日子那叫一个美满。
还有谁记得她?
与她那个苦命的孩子?
莫问师太离开后,谢长宁提步走进去。
“你是来看我孩儿的吗?我的孩儿可乖了,他每日不吵也不闹,再没有比他更乖的孩子了,你看他长得多好看,等他长大后,定是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郎”见谢长宁进来,秦宜献宝一样把怀里的软枕,凑到谢长宁跟前。
“嗯,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只可惜,被秦氏给养歪了,年少时沈文远风度翩翩,亦有才名在外。
否则父亲与母亲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
“我还给他起了名字,叶淮南,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谢长宁点头。
当初秦氏传出有孕的消息后,紧接着后院一位妾室也有了身孕,她诞下是一个女婴,且是一个死胎。
秦氏便是用这个死胎,换走了秦宜的孩子。
她猜想秦氏必然还留了别的后手,万一秦宜生下来的不是一个男胎呢!
“淮南,淮南你喜欢这个名字吗?”秦宜温柔的抱着怀里的软枕。
“我想,他会喜欢的。”谢长宁忍不住在想,倘若沈文远,不,是叶淮南若是没有被换走的话,他的人生定会不一样。
这全是秦氏造下的罪孽。
她绝不会让秦氏轻易去死。
只有偿还完这些罪孽,她才配下地狱。
“淮南,淮南你别不理娘亲,都是娘亲的错,是娘亲没有保护好淮南……”突然秦宜撕心裂肺哭起来。
父亲与母亲是不一样的。
叶秉文早就再娶,在他的记忆中与生活中,早已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秦宜却始终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她怎么都忘不掉,只怕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这就是,母亲……
“这不是你的错,我想淮南定不会怪你。”这种滋味谢长宁感同身受,谁能想到人心竟然险恶到这种地步呢!
沈文远本质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与秦宜十分相似。
“呜呜……我的孩子……”听了她的话,秦宜嚎啕大哭起来。
从积云庵出来,谢长宁的心情格外沉重。
秦宜的孩子早就死了。
她的孩子,只怕也凶多吉少。
凭什么秦氏这个作孽之人,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那几个小畜生,抢了属于她孩子的一切,还嫌不够!
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请大夫务必把秦宜医治好。”她若是秦宜,宁做清醒鬼,也绝不愿这般浑浑噩噩的活着。
总要知道真相。
总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不是吗?
这一刻,谢长宁对秦氏与几个小畜生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她真恨不能今日就杀了他们。
可惜,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在天宁寺用过斋饭之后,谢长宁才带着几个小畜生回去。
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下来。
紧接着外头响起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
“夫人不好,有刺客。”旋即侍卫的声音响起来。
“母亲怎么会有刺客?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沈知州一脸惊慌,前几日他才从马车上摔下来,如今手臂都还无法动弹。
“别怕,有母亲在,母亲定会保护你的。”谢长宁眼底掠过一抹幽光,秦开霁派来的刺客,终于来了。
真是叫她好等!
她要,物尽其用……
不等她话音落下。
只听砰的一声,车顶被人一剑挑开。
谢长宁拉着沈知州,慌慌张张跳下马车。
那边,沈知砚与沈静姝的马车同样被人破坏,他们也被逼下了马车。
此行他们只带了六七个侍卫,黑衣蒙面的刺客足有数十人,他们一个个手持长剑,招式凌厉。
“啊母亲……”沈静姝吓坏了,她拼命朝谢长宁扑过去。
谢长宁将沈知州护在身后,她一挥衣袖,一条褐色的长鞭横空而出。
这一刻,沈知州感动极了,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尤其是看到谢长宁为了保护他,险些受伤之后。
有刺客拦着,沈知砚与沈静姝根本无法过来。
好在有侍卫护着他们,可刺客人数众多,很快他们便落了下风。
“啊……”突然沈静姝尖叫了一声。
沈知州扭头看见,只见沈静姝背后中了一剑。
再看沈知砚,他突然发现,围着二哥的刺客极少不说,且明显看出来,那些刺客并未用全力。
就好像,是在做戏!
对,就是在做戏……
再联想二哥昨日对他说过的话,沈知州突然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莫不是……这些刺客是二哥派来的?
突然谢长宁闷哼一声,沈知州慌忙看去,就见谢长宁骤然前倾,似受了很重的伤。
“母亲……”他刚准备开口,突然噗呲一声,一剑贯穿他的腹部。
他下意识朝沈知砚看去。
只见沈知砚背后挨了一脚,他控制不住朝刺客手中的长剑扑过去。
就在沈知州准备打消心中疑虑的时候,那个刺客竟然飞快收回手中的长剑,主动避让开沈知砚。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沈知州眼底闪过一抹冷笑,真是好得很,二哥竟然想取他的性命。
他发誓,只要他能活下来,日后,他必不会对二哥手下留情。
“知州……”谢长宁撕心裂肺喊了一声,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