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全都朝沈知序的手腕看去。
沈知序早就发现这一变化,他下意识想要遮掩,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众人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手腕的胎记,明显变淡了不少,且肉眼可见还在褪色。
“他手腕处的胎记果然是假的,这么说他当真不是侯夫人的孩子!而是秦开霁与吴氏两个人的孽种。”
“秦娴可真是作恶多端,害的侯夫人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孩子,侯夫人真是太可怜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沈知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从今日起,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侯府公子,而是秦开霁与吴氏的孽种!
加上秦霄与秦娴的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你果真不是我的孩子!”看着他手腕的胎记,谢长宁的脸骤然失去血色,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杜妈妈赶紧搀扶住她。
她一把推开杜妈妈,一步一步走到沈知序面前,死死盯着他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真没想到,我养了你二十多年,到头来你竟是别人的孩子。”
“母亲……”沈知序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
“啪!”他才开口,谢长宁便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你根本不配这么叫我,吴氏在那里,她才是你母亲,你可千万莫要认错了人。”
“养恩大如天,纵然母亲不肯认我,但在我心里,我永远只有一位母亲,那便是母亲你,在这件事上孩儿也是无辜的,求母亲看着孩儿从未伤害过您,也不曾做过对侯府不利的事,您千万别不要孩儿好不好?”沈知序声泪俱下,他伸手抓住谢长宁的衣袖,好似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他做的那些事,已经全都败露,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若是按照律法,他非死不可。
可他不想死。
哪怕身败名裂,他也想苟活于世。
有前世的记忆在,他未必没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谢长宁这个人最是心软,只要她肯护他,他定能死里逃生。
况且他说的有什么错?
在这件事中,他本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当时他尚在襁褓之中,他是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还是能左右秦娴与吴氏的决定?
所以,他有什么错?
他错就错在,托生在吴氏的腹中。
谢长宁冷冷拂开他的手,“你错了,你从来都不是我孩子,我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有无辜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我那苦命的孩子。”
只要一想起她的孩子,她便心如刀割。
裴止定睛看着她,他眸色深沉,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疼惜。
继而他视线落在吴氏还有沈知序身上,眼神越发晦暗。
他们,可真是该死……
“我到底唤了你二十多年的母亲,你怎能对我如此绝情?”沈知序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他没有想到,谢长宁竟然一点旧情都不念。
这下,他死定了……
“你是唤了夫人二十多年的母亲不假,可你怎么不说说,夫人还养了你二十多年,就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你这个白眼狼,可曾念过夫人半点好?”气的杜妈妈冲上去,狠狠抽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谢长宁再不看沈知序一眼,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她眼神凌厉看向吴氏,“侯府戒备森严,尤其是我生产时,身旁有那么多人守着,秦娴与你如何换走我的孩子?”
其实她心中已有猜测,她不过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都到了这个时候,吴氏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先我一天生下孩子,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准备,侯夫人可还记得,你生下孩子的第二天,秦娴打着要让沈家诸位先祖,见一见侯府继承人的幌子,将孩子抱到祠堂,祠堂重地,除了她,你身边的婆子,谁有资格进入?”
“你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就在沈家祠堂,换走了你的孩子。”
果然,事情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
谢长宁一个箭步冲到吴氏面前,她一把掐住吴氏的脖子,怒气滔天一字一句问道:“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