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皇帝眉头微蹙,“他家……可是太后的母族,甄贵妃还在宫里……”
“太后母族怎么了?”贾瑛嗤笑一声,打断皇帝,“小黑子,你是不是当皇帝当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把他家一抄,往他库房里塞几副违制的盔甲、几封‘通倭’或者‘意图谋反’的书信,不就完了?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到时候,太后她老人家就算哭天抢地,还能说什么?还能说你冤枉忠良?谋反大罪,她敢包庇?朝野上下,谁还敢替他们说话?正好借机敲山震虎,让那些依附甄家、或者跟甄家一样不干净的都掂量掂量!”
他走到皇帝面前,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和狠厉:“抄了甄家,至少能弄出几百万两银子!这笔钱,不入户部,直接进你的内库!秘密操练新军!打造新式火器!老子亲自去江南,以巡盐、剿倭的名义!顺藤摸瓜,把沿海那些跟倭寇勾勾搭搭的豪强、官员,连根拔起!鬼子?老子带新练的兵,配上新火器,再收拾不了那些矮骡子,我贾字倒着写!慢的话,一年也够了!江南盐政一清,倭寇一平,漕运和海运的阻碍就扫清了大半,财源就活了!有了钱,有了兵,你腰杆子就硬了!到时候,再腾出手来,慢慢收拾那些四王八公的老棺材瓤子!温水煮青蛙,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皇帝听得心潮澎湃,眼中精光爆射!贾瑛这一套组合拳,狠辣、精准、直击要害!他猛地一拍大腿:“妙啊!老贾!就这么干!”
贾瑛得意地一挑眉:“还有更好的消息呢!我派人去找的东西,有眉目了!”
“什么东西?”皇帝急切地问。
“土豆!番薯!”贾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产的救命粮!耐旱、耐瘠薄,亩产是稻麦的数倍!已经在南洋找到了引种的路子,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第一批种苗就能运回来!只要推广开,粮食问题能缓解一大半!老百姓有饭吃,白莲教还蛊惑个屁?”
“土豆?番薯?”皇帝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卧槽!老贾!你丫真是哥的福星!这玩意儿真能找到?真能种?”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贾瑛翻了个白眼,“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你下旨推广,先在皇庄和京畿试种,让那些老顽固亲眼看看产量!粮食多了,民心就稳了!收拾白莲教也就更容易了!”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说到白莲教,老子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官有官道,匪有匪道。我的人早就渗透进去了,老巢在哪,快摸出来了!等我从江南回来,腾出手就去收拾他们!保证给你连根拔起!”
皇帝此刻看贾瑛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座移动的金山加军火库加粮仓!他激动地站起来,在暖阁里踱了几步,猛地转身:“好!太好了!贾瑛!江南剿倭、清盐政、抄甄家的事,就全权交给你!给你便宜行事之权!需要什么人手、资源,尽管开口!朕给你撑腰!你只管放手去干!狠狠地干!把那帮蠹虫给老子刮干净!”
他走到贾瑛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是绝对的信任和托付:“你扫平东南,稳住钱粮兵源!朕就在京里,替你稳住朝堂,清理内鬼!等时机成熟,咱们兄弟联手,把这天底下不干净的烂账,一笔一笔,算个清楚!”
“没问题!”贾瑛咧嘴一笑,眼中是跃跃欲试的锋芒,“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刮地三尺,连耗子洞里的铜板都掏出来!”
君臣二人相视大笑,豪气干云,仿佛那搅动天下风云的棋局,已在掌中。
笑罢,贾瑛像是想起什么,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极其“核善”的笑容:“对了,老李,还有个小事儿,顺手帮个忙呗?”
“说!跟我还客气?”皇帝心情大好。
“帮我把王子腾那老小子收拾了。”贾瑛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拍死只苍蝇,“这老阴逼,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皇帝一愣,随即失笑:“王子腾?他可是四王八公里王家的话事人,九省统制,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收拾他,得找个合适的由头。”
“由头?”贾瑛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冷酷,“等甄家倒台,抄家的时候,‘意外’发现几封王子腾与甄家‘过从甚密’、‘收受贿赂’甚至‘纵容家将参与盐务走私’的信件,不就有了?证据嘛,咱们可以‘帮’他做实一点。到时候,削了他的兵权,打发他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养老,或者直接让他‘病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王家没了王子腾,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剩下那些不成器的,慢慢收拾就是了。你先帮我敲打他一下,我前几天打了他儿子,还把他骂了一顿,免得这老小子给我使绊子。”
“行!这事儿,我记下了!等甄家事了,就‘请’王子腾挪挪窝!”皇帝爽快应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够意思!”贾瑛满意地点头,随即揉了揉肚子,“我回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困个屁!这才几点?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走!跟哥喝几杯。再跟哥聊聊你跟你那林妹妹发展到哪一步了。”皇帝扬声吩咐殿外伺候的心腹太监,“去!让御膳房麻溜地整几个硬菜!再搬两坛子最好的御酒来!朕今晚要跟贾爱卿,不醉不归!”
暖阁内,炭火噼啪,酒香渐浓。两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在这权力之巅,推杯换盏,笑语喧阗。窗外,更深露重,紫禁城的重重宫阙在夜色中沉默伫立,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正悄然酝酿。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此刻毫无形象地啃着鸡腿、与皇帝勾肩搭背、笑得混不吝的玄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