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淌过荣国府层层叠叠的屋檐,贾瑛信步闲庭,刚在听雨轩用过午膳,腹中饱足,便晃悠着往潇湘馆去。他步履轻快,玄色衣袍的下摆在微风中拂动,嘴角噙着一抹闲适的笑意,盘算着今日是逗林妹妹下棋,还是缠着她讲个新奇的故事。
行至潇湘馆外,翠竹掩映,幽篁深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正欲抬手叩门,忽听屋内传来一声极轻极软的叹息,带着少女特有的慵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缠绵,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过心尖:
“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这声音清泠婉转,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正是林黛玉!
贾瑛脚步猛地一顿,心头如同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句话…他太熟悉了!红楼原着里,黛玉午睡初醒,神思恍惚间念出此句,恰被窗外的宝玉听见,引出一段旖旎情思。如今…竟被他撞上了?
一丝隐秘的悸动和难以言喻的促狭瞬间涌上心头。他脸上立刻挂起那副标志性的、带着点坏笑的混不吝表情,刻意放轻脚步走到窗下,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屋内人听清的音量,带着十足的笑意和好奇问道:
“哦?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呢?”
“呀!”
屋内瞬间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蜷缩起来。
贾瑛隔着窗棂,几乎能想象出林黛玉此刻的模样——定是羞得满脸通红,慌乱地用锦被蒙住了头,或是猛地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裹着薄被、微微起伏的纤细背影。
果然,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贾瑛眼中笑意更深,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带着点“疑惑”:“咦?怎么没声了?莫非是我听错了?还是…妹妹真睡着了?”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紫鹃端着一盆清水走进外间,瞧见贾瑛立在窗下,脸上立刻露出会意的笑容。她放下水盆,走到内室门口,隔着珠帘,故意扬声道:“三爷,您来了?真不巧,姑娘方才躺下,这会子正睡着呢。要不…您晚些时候再来?”
“谁…谁睡着了!” 林黛玉一听紫鹃这话,生怕贾瑛真信了要走,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装睡,猛地转过身坐了起来,书卷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一张俏脸红霞密布,眼波羞恼地瞪着门口的贾瑛,又嗔怪地瞪了一眼“帮倒忙”的紫鹃。
紫鹃看着姑娘这欲盖弥彰的娇憨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低下头。
林黛玉又羞又急,指着贾瑛,声音带着娇嗔的颤音:“好没道理!也不知是谁说的,惹人清静要遭天打雷劈!你倒好,自个儿巴巴地跑来扰人清静!靖安伯爷说话,难道也是放…放…” 那“放屁”二字终究是闺阁小姐说不出口,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只憋得脸颊更红。
贾瑛浑不在意地哈哈大笑,几步就走到榻边,很自然地就在榻沿坐下,挨得极近,那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温热瞬间将林黛玉笼罩。他凑近那张红霞漫天的俏脸,眼中促狭的光芒闪动,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痞气的坏笑:“林妹妹,别转移话题啊!我刚才可听得真真儿的!‘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啧啧啧,这情思…为谁昏昏啊?嗯?”
他最后一个“嗯”字拖得又轻又长,带着浓浓的探寻和调侃,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林黛玉敏感的耳廓。
“你…你讨厌!”林黛玉被他这直白的追问臊得浑身发软,心跳如鼓,下意识地就抓起榻边的素绢帕子,一把盖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水光盈盈、波光流转的眼眸,羞恼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眼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含羞带怯的撒娇。
贾瑛看着她这副掩耳盗铃、可爱至极的模样,心头一软,笑意更深。他大喇喇地朝紫鹃挥挥手:“紫鹃,上好茶!本伯爷要好好审一审你家姑娘!这‘情思昏昏’的案子,今儿非得审个水落石出不可!”
“别理他!”林黛玉隔着帕子闷闷地娇叱。
紫鹃抿嘴一笑,识趣地放下茶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掩上了门。
“好妹妹,”贾瑛见没了“外人”,更加肆无忌惮,伸手就去拉林黛玉盖在脸上的帕子,声音放得更柔,带着诱哄,“告诉哥哥嘛,这心里头…惦记着谁呢?让咱们才情冠绝的林妹妹都害起相思来了?莫不是哥哥我?”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扯着帕子。
林黛玉死死攥着帕子一角,羞得浑身发烫,隔着薄薄的丝帕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她又羞又急,另一只手就去推搡他:“走开!谁惦记你了!登徒子!快放手!”
贾瑛非但不放,反而顺势握住了她推搡的手腕,另一只手继续跟那方帕子较劲。两人便在榻上嬉闹起来。林黛玉力气小,哪里是他的对手?挣扎间,发髻微松,几缕青丝垂落鬓边,更添几分慵懒风情。贾瑛怕弄疼她,也不敢真用力,只是虚虚地握着,任她那点小猫似的力气在自己身上挠。一个要扯帕子,一个死死护着,你拉我拽,笑闹声夹杂着娇嗔薄怒的低语,在安静的室内回荡。
贾瑛握着她的手腕,林黛玉用另一只手去挠他腰间的痒痒肉。贾瑛怕痒,一边躲闪一边笑着求饶,手上却依旧没松。林黛玉被他躲闪的动作带着,身子也跟着摇晃,发丝微乱,寝衣领口也微微敞开了一线,露出小片细腻的锁骨。一时间,娇笑声、求饶声、嗔怪声交织在一起,耳鬓厮磨,气息相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又甜蜜的气息。
嬉闹间,贾瑛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墙上挂着的一架古琴。琴身乌黑油亮,琴弦紧绷,透着一股沉静的古意。他心中一动,忽然松开了林黛玉的手腕。
林黛玉正挠得他“咯咯”直笑,见他突然松手,微微一愣。
只见贾瑛站起身,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架古琴取了下来,抱在怀中。
“你…你做什么?”林黛玉喘着气,脸颊红扑扑的,疑惑地看着他。
贾瑛抱着琴,走到林黛玉床前不远的一张琴案旁,将琴端正放好。他转过身,对着林黛玉,竟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脸上带着促狭却又真诚的笑意:“久闻林大家琴艺无双,今日阳光正好,风过竹林,松涛阵阵。小生特来恭请林大家抚琴一曲,聆听松风雅韵,涤荡尘心,不知可否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