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鸟挂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小山冻僵的掌心。陈钥用沾满泥血的手指划出的那四个字——“李秀萍”——每一个笔画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娘的名字!
李秀萍!
这个女警!这个浑身是血、眼神如刀、在防空洞里如同鬼魅般出现又救了他的警察!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巨大的惊骇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碎了林小山脑中所有残存的逻辑链条!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剧痛而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眼前金星乱冒,视野边缘阵阵发黑,肺部撕裂的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激得一阵腥甜上涌!
“咳……咳咳……”他剧烈地呛咳起来,带着血沫的污浊泥水从口鼻中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每一次抽搐都牵扯着后背撕裂的剧痛,仿佛要将整个人从中撕开。
陈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了林小山脸上所有的惊骇、痛苦和难以置信。她肋下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滴落在身下冰冷的帆布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噗嗒”声。雨水顺着她湿透的短发和苍白的脸颊滑落,混着泥污,却冲刷不掉她眼中那股被强行压抑、却如同熔岩般滚烫翻涌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深视,有难以置信的困惑,更深处,似乎还翻滚着某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
“李秀萍……”陈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铁锈,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在狭小密闭的帆布空间里回荡,“……是你娘?”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在林小山因剧痛和惊骇而扭曲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林小山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想点头,想嘶吼着质问,但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混乱让他只能徒劳地瞪着陈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茫然和一种被彻底剥开、暴露在冰天雪地里的巨大无助。
“十五年前……”陈钥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在叙述遥远噩梦的腔调,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林小山濒临破碎的神经上,“……滨江最大的地产商……周家……一夜之间……灭门血案……全家十一口……连同保姆司机……全死了……只跑了一个……”
灭门?!周家?!滨江?!
林小山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都冻成了冰渣!他猛地想起!那个在油灯会防空洞里,漂浮在死水铁皮箱里的金属环!上面刻着的那个字——“周”!
“案子……悬了十五年……没人敢碰……”陈钥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压抑的愤怒,“……直到上个月……档案室……一把火……烧了所有卷宗……连备份都没了……有人……不想让它再被翻开……”
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死死钉在林小山紧握金鸟挂饰的左手:“……唯一留下的……就是现场角落里……找到的……这个……”
她的视线落在那只沾满泥污、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微弱金光的鸟形挂饰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仿佛在看一件沾染了无尽血污的诅咒之物。
“……周家……老东西……周万福……年轻时候……在老家……当学徒……金匠……这是他……出师……打的……第一件……像样的东西……”陈钥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麻木,像是在复述一段尘封的、令人作呕的历史,“……后来……他发达了……这东西……成了……周家……长房长孙……才配戴的……信物……”
长房长孙?!信物?!
林小山脑中如同炸开了一连串的惊雷!娘……李秀萍……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怎么可能……跟滨江巨富周家的长房长孙信物扯上关系?!外婆……娘娘庙……求来的保命符……全都是假的?!是娘……骗了他?!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冰冷愤怒瞬间冲垮了他!他死死攥着那冰冷的金鸟,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背叛感和巨大的恐惧!
“周家……唯一……跑掉的那个……”陈钥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缠绕上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寒意,“……就是……周万福……最宠爱的……那个……刚满月……就被他亲手……戴上这金鸟的……长房……小孙子……”
轰!!!
林小山眼前彻底被一片灼热的亮白吞噬!耳朵里只剩下尖锐到撕裂灵魂的疯狂嗡鸣!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抛飞,重重撞在冰冷的帆布内壁上!剧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一种灵魂被彻底撕裂、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无法形容的巨大冲击!
长房……小孙子?!娘……他……他林小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林小山!爹是老实巴交的林大壮!家在离滨江几百里外的穷山沟!娘是李秀萍!是那个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省下口粮给他带干粮、临行前偷偷抹泪的乡下女人!
巨大的混乱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鸣,眼神彻底涣散,身体在剧烈的痉挛中软倒下去,意识在巨大的信息洪流和身体崩溃的双重冲击下,彻底滑向黑暗的深渊……
嗡——!!!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
一股极其狂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尖锐嗡鸣!猛地在他脑髓深处炸开!这嗡鸣不同于之前系统的任何提示!它充满了混乱、撕裂、如同无数濒死的电子元件在超负荷下疯狂哀嚎!
【警告!警告!警告!】
【核心协议……遭遇……未知……高强度……精神污染源……冲击!】
【防火墙……崩溃!逻辑模块……紊乱!】
【强制……深度……休眠……启动……失败!】
【侦测到……宿主……生物特征……异常波动……与……‘周家……生物密钥’……残留……信号……产生……未知……共鸣……!!!】
【警告!警告!高能……精神……风暴……形成!宿主……意识……即将……被……覆盖……抹除……!!!】
混乱!破碎!带着极度不祥预感的系统警报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疯狂地冲击着林小山最后残存的意识碎片!那些冰冷的字符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上!
“周家生物密钥”?残留信号?!共鸣?!抹除意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即将熄灭的意识火苗!不!不能死!不能就这样被抹掉!爹!小妹!娘……娘她……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嘶吼,猛地从林小山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绝望和挣扎!他原本软倒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弓起!剧痛的后背伤口被强行拉扯,鲜血瞬间浸透了绷带!完好的左臂青筋暴突,五指死死抠进冰冷坚硬的地面,指甲在粗糙的混凝土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小山!”陈钥的惊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她看到林小山双目圆睁,瞳孔却毫无焦距,里面只有一片混乱的、如同沸腾岩浆般的赤红!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疯狂窜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狂暴的混乱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感!
“撑住!”陈钥不顾自己肋下的剧痛,猛地扑上前,双手死死按住林小山剧烈痉挛的肩膀!她的手如同铁钳,试图压制住那股失控的力量!但林小山身体里爆发出的那股混乱意志极其狂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毁灭一切的疯狂!他猛地一甩头,额头狠狠撞在旁边的金属支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鲜血瞬间从额角涌出!
“看着我!林小山!”陈钥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穿透力,狠狠砸向林小山混乱的意识深处!“你娘!李秀萍!她还活着!”
轰!!!
“活着”两个字,如同黑暗中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撕裂了林小山脑中那片狂暴混乱的赤红!
娘……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同最强大的锚,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钉入了即将被风暴彻底吞噬的意识旋涡中心!
林小山身体猛地一僵!剧烈抽搐的动作骤然停顿!涣散的瞳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聚焦,最终死死地、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疯狂和难以置信的渴求,钉在了陈钥那张沾满泥污和血迹、却写满了决绝的脸庞上!
“她……”林小山的喉咙里滚动着血沫,声音嘶哑破碎得如同破锣,“……在哪……”
陈钥看着他那双几乎被疯狂和痛苦彻底点燃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一个……周家的人……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林小山紧握金鸟、指节发白的手,“……为了……躲开……周家……和……那些……想要……这金鸟……灭口的人……她……带着你……躲了……十五年!”
巨大的信息如同海啸,再次冲击着林小山摇摇欲坠的神经!躲了十五年?!灭口?!为了这金鸟?!
“周家……血案……不是……意外……”陈钥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是……为了……这个!”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只金鸟上,“……周万福……临死前……把……周家……所有……见不得光的……黑账……和……控制……地下……金流的……核心密钥……都……融进了……这……金鸟……里!”
嗡!!!
林小山脑中残存的系统碎片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再次疯狂地、混乱地嗡鸣起来!【密钥!核心密钥!】的警报碎片疯狂闪烁!
金鸟?!周家黑账?!地下金流核心密钥?!
那个被他娘当成保命符、被他贴身戴了十几年的铜疙瘩?!竟然是……竟然是足以掀翻整个滨江地下世界的……核弹?!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
“油灯会……就是……当年……血案……背后……那些……人……搞出来的……东西!”陈钥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们……一直……在找……这金鸟!……找……周家……最后的……血脉!……斩草除根!”
油灯会!血案背后黑手!斩草除根!
所有破碎的线索——大奎的诅咒、账簿的指向、防空洞里的“点灯”、吴大华的出现、陈钥的追踪……在这一刻,被这只冰冷的金鸟强行串联,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更加血腥的深渊!
林小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他死死攥着那只冰冷的金鸟,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抓着一条剧毒的毒蛇!
就在这时!
“嘀呜——嘀呜——嘀呜——!!!”
一阵极其尖锐、不同于普通警笛的、频率更高、穿透力更强的特殊警笛声,猛地从远处雨幕中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目标直指这片废墟!
“特警队!”陈钥的脸色瞬间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援兵的希望?还是……更深的忌惮?!
几乎同时!
嗡——!!!
林小山脑中那混乱不堪的系统嗡鸣猛地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撕裂他耳膜的尖锐频率!
【警告!侦测到……高优先级……生物信号……锁定!】
【信号源……‘刀疤’……生命体征……恢复……移动中……】
【坐标……锁定……宿主……当前位置!!!】
【威胁等级……致命!重复!致命!!!】
刀疤!那个在仓库雨夜被他用油桶砸伤、在防空洞里被精神冲击波扫中、嘴角带着扭曲疤痕的冷血杀手!他没死?!他追来了?!就在附近?!
巨大的死亡阴影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林小山刚刚被“娘还活着”的消息点燃的一丝希望!身体的本能让他瞬间绷紧!剧痛被极度的恐惧暂时压制!
陈钥显然也听到了那特殊的警笛声,更感受到了林小山瞬间爆发的恐惧!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豹!
“走!”她猛地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根本顾不上解释!左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只金鸟(林小山的手被她强行按住),右手则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林小山从地上拖拽起来!
“呃!”剧痛让林小山眼前发黑,但他咬碎了舌尖,强行榨出最后一丝力气配合!
陈钥拖着他,如同拖着一条沉重的麻袋,一头撞开头顶覆盖的沉重帆布!冰冷的雨水和刺骨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外面依旧是倾盆大雨!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蓝红闪烁的警灯光芒穿透雨幕,将这片废墟边缘映照得光怪陆离!
就在他们撞开帆布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如同死神的宣告!猛地撕裂了雨夜的喧嚣!
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几乎是擦着陈钥的肩头飞过,狠狠打在旁边一个废弃的金属油桶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在那里!抓住他们!”一个嘶哑、带着疯狂恨意的咆哮声从侧后方一片倒塌的砖墙废墟后响起!
刀疤!他真的来了!而且带着枪!
陈钥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将林小山向旁边一堆半塌的预制板废墟后狠狠一推!同时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前方翻滚!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子弹追着她的身影打在泥水里!
“跑!往警笛方向跑!”陈钥在翻滚中厉声嘶吼!她的声音在枪声和暴雨中显得异常尖利!
林小山被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扑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听到了警笛!看到了闪烁的警灯!那是唯一的生路!
他手脚并用,如同一条垂死的野狗,在泥泞和废墟中疯狂地向前爬!向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的警笛声方向爬去!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致命的伤口,鲜血在身后拖出一条暗红的痕迹!
神后!
枪声!怒吼声!陈钥与刀疤在废墟间激烈交火的碰撞声!金属撞击声!在暴雨中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
林小山不敢回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爬!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脸,混合着血水和泪水。左手依旧死死地、如同嵌入生命般攥着那只冰冷的金鸟挂饰!那上面沾满了泥污、血迹,还有……他娘的姓氏,和周家滔天血债的秘密!
警笛声已经近在耳边!刺眼的警灯光芒穿透雨幕,照亮了他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泥泞空地!几辆涂装特殊的警车正闪烁着警灯,车门打开,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正在迅速下车!
“救命……救……”林小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喊,声音却被暴雨和身后的枪声彻底淹没。
就在他即将爬出废墟边缘,触碰到那片被警灯照亮的泥泞空地时!
“小山——!!!”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带着无尽惊恐和绝望的女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猛地穿透了暴雨和枪声的喧嚣,狠狠刺入了林小山的耳膜!
这声音……这声音……
林小山浑身剧震!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前方!
在警车刺眼的灯光边缘,在瓢泼大雨的幕帘之后!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满泥点旧棉袄的、瘦弱而熟悉的身影,正被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看不清面容的彪形大汉死死架着胳膊,拼命地挣扎着!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满是雨水和惊恐的泪水,嘴巴被一只戴着黑手套的大手死死捂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小妹!林小云!
轰!!!
林小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剧痛、恐惧、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冻结了全身!
为什么?!小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老家吗?!
巨大的惊恐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咆哮!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力量!猛地从泥水中挣扎着站起!不顾一切地朝着小妹的方向扑去!
“放开她!!!”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击打沙袋的声音!
林小山前扑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麻木的感觉瞬间从后背蔓延开来!紧接着,是撕裂般的剧痛!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破烂的病号服上,一个暗红色的血点正在迅速扩大!
他中枪了!
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冰冷的泥水灌入口鼻!视线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耳边只剩下小妹那撕心裂肺的、被强行捂住的哭喊声,还有警笛刺耳的嗡鸣,以及……身后废墟中,陈钥那一声带着无尽愤怒和绝望的厉啸!
“不——!!!”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无边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瞬,他涣散的瞳孔似乎捕捉到,在警车刺眼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笔挺黑色大衣、撑着伞、身影挺拔而冷漠的男人,正缓缓从一辆没有警灯标识的黑色轿车后座走下。雨伞的边缘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微微抿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薄唇。
那人似乎微微抬了抬手。
紧接着,一只冰冷、沾着雨水的手,粗暴地掰开了他死死紧握的左手,将那只沾满泥污和鲜血、闪烁着微弱金光的鸟形挂饰,毫不留情地……从他僵硬的手指间……抠了出去!
金鸟离手。
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