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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捋不明白剧情也懒得看人物小传,所以我回锅加了点调味料,端上来了。
部分艺术化细节有待考究,欢迎段评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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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在当将军前就与江远认识。
他们同为天泉弟子,年龄相差不大,再加上一起练功,日子久了自然混的熟。
那天,少年王清光着膀子,脖颈上只搭一条纯白毛巾,浑身是汗的坐在屋檐下休息。
在他对面,七八个健壮的天泉弟子排成一排,正挥洒汗水。
王清两只眼睛盯着还在练武的同门师兄们出了神。
“嘿,想什么呢?”
江远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不等他生气回头先一步绕到另一侧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你……”王清瞪着眼睛扭头抬手就要打,却猛地挥空,火气瞬间卸了一半。
“偷懒是吧,我要告诉师父去。”江远咧着嘴,同他开玩笑。
王清扭过身子来的时候,江远已经紧贴着他坐下了,伸出的手无处施展,于是只能将眉毛一横:“你不也偷懒?”
“我不一样,我是师弟,可以把责任都推给你。”
“泼皮无赖。”王清低声骂了一句,没再搭理江远。
几秒安静之后,江远又坐不住了,嘁嘁喳喳的问:“哎,你想什么呢?告诉我呗。”
王清叹了口气,没扭头,依然看着练武场上挥洒汗水的大家:“你说,我们现在如此努力练武,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侠,但何为大侠?成为大侠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大侠?”江远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只手向后撑住地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师父说,天泉之刀不为国家之兵,不为权贵之器,只愿为公义出鞘。天泉人皆大侠,我也是。日后待我武功大成,定为天泉门派发展效力,帮扶同门,扩大门派之势!”
“狭隘!”王清嗤笑一声,语气中不屑的意味十分明显,“你可真敢说,现在就自称大侠,日后难不成还要称神吗?”
“说我狭隘,你倒是讲讲你的伟大看法?”江远自然不服,一句话怼了回去。
王清坐正身子思索后回应:“侠之大者应当为国为民,若我成了大侠,定要守住太平。”
“好高骛远!”江远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师父教导凡事应当从小做起,江湖上土匪横行,绿林成群,百姓生活起居都是问题,未见太平,何来守住太平一说?若不是我们天泉……”
“一人之力微小薄弱,战乱乃大势所趋,铲除国贼才是眼下大事。世道不太平,你这颗尘埃无论如何也只能随波逐流,掀不起什么风浪。”
“师兄,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你岂能不懂?”江远像是被戳到什么痛处那般,越说越激动,“天泉是正义凛然的门派,若大家都遵循天泉的道义,哪里还有祸乱一说?”
“放屁,天泉只是个门派,如何保卫国家?你难不成还想让长老掌握军事大权?”
王清咕哝了一句,还想继续反驳,没成想旁边那人直接一拳挥了过来。
他一愣,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发展。
也就是这一秒的愣神之际,拳头结结实实打在王清的脸上。
“砰、”
他被惯性带着猛地扭过头去,还没等痛感传来,身体就已经出于本能猛地坐直,扑向江远。
江远也愣住了,他哪里想到王清不躲,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收不住,再眨眼,王清便压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瞬间扭在一起,动静惊动了还在练武的师兄。
众师兄长的高大,七八人一拥而上,将两个孩子拦腰抱起就分开了。
两人早已鼻青脸肿,同门内讧传到师父耳朵里,两个小孩分别吃了三天的面壁思过。
这件事情后,两人虽表面上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没再聊起这个话题。
就算要聊,也只是简单带过,不再深入讨论,也不再试图说服或者打服对方。
后来王清真的去了前线抗击契丹,江远也留在门派操持事务。
原本故事至此就该结束了,两人虽从小一起长大,但观念不合最终分道扬镳,踏上各自想走的路。
直到那日王清率兵不慎被契丹人围攻,困兽之斗时,三百侠客自南方踏着轻功冲进战场,瞬间打散了契丹的部队。
王清半跪在地上撑着身子,满脸是血,诧异的抬眼看向南方。
为首的正是江远。
他跃至半空,长刀攥起背在手臂之后,扎起的高马尾同大刀上红缨一起飘扬。
王清怎么也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天泉。
“愣什么神,腿断了么?”江远已在王清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王清,“还是说,大将军不认得我了?”
王清虽浑身是血,但并没什么致命伤。
那些脏血也只能是契丹人的。
王清在心里暗骂他一句,这家伙当了长老嘴还是怎么碎,但说出来的却是关心:
“天泉驻地距离这里百公里,你怎么……?”
江远向他伸出手,一把将王清拽起:“同门有难,定当帮扶,这是我的侠义。忘了么?”
天泉弟子个个武功高超,不比专业的士兵差。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特色,又不同于死板的士兵,一进场便气势汹汹,将契丹人打退三十余米。
江远回身抡着大刀,“噗嗤”一声斩断眼前人的脖颈。
“没时间叙旧了,等回去记得请我喝酒。”
王清的马早就中箭死了,他踉跄着站起身,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重新握起长枪。
自从他离开门派前往军营后,两人便没再见过。
他们对彼此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了那个王清说要去军营的夜晚。
而此时,两人在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两个小孩将后背交给对方,哪怕对面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也无所畏惧。
而现在,两人依然将后背交给对方,面对的是契丹的千军万马。
江远踩住契丹人的尸体,将大刀猛地拔出,正要喘口气的时候,一抬眼却发现面前依然是呜呜咽咽数不过来的敌。
“他娘的……”他骂了一句甩甩刀尖上的血,“这怎么杀不完啊?”
“噌——!”
冒着火的箭到处乱飞,王清替他挡下一箭后,扭头扯着嘴角笑:“怎么,怕了?”
“谁说我怕了?”
江远咬咬牙,哪怕手都快麻了也只能继续往前冲。
他拖着长刀,在渗满鲜血的泥土上划出一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