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乐颤颤巍巍的凑过来劝架,手搭在他伸出的胳膊上:“坊主,你别这样,这毕竟是薛……”
林保扭头一瞪,反手一甩化掌推出。
高小乐一看就不是个会武术的,而这一掌掺了内力,要是真打在他身上,恐怕当场就得受伤。
我动作比林保更快,抬手压住他胳膊,让这一掌偏离方向。
“你敢跟我动手?!”林保怒喝一声,那掌便瞬间向我袭来。
我侧身后退大步躲过,掌风擦着脸侧呼啸,撩起半缕头发。
林保抬脚踹向我小腹,我腿上用力,一个后空翻直接破门从房间内跳了出去,稳稳落地。
“哗啦——!”
木板碎片散落一地。
“有本事你别动!”林保拽出腰间的绳镖对折,拿在手里有如鞭子那般。
“我一没本事,二脑子没坏,为什么不动?”我扯嗓喊了一句,扭头往柱子后面躲,“你就是靠着这样一句‘有本事别动’来欺负同门的吗?”
“信口雌黄!”
他骂了一句,手里捏着绳镖两端,将对折起来的圈甩向我。
我左右躲闪,看准时机伸出剑鞘将那圈勾住,再用力一拽,绳镖一端便哗啦啦从他手中脱落。
“哎?怎么打起来了?”
“快看,那是林坊主和、和谁打起来了?”
“那是刚才薛丑长老带进来的家伙……等等,别过去,先别过去!”
我反手将绳镖绕在手臂上猛地向后拉,林保死死攥着不愿松手,整个人便顺着我的力道跌了过来。
我甩起绳镖,三两下将他整个人绑在柱子上。
“啊!”
大概是绳索勒肉,林保叫了一声,紧接着开始挣扎:“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没有。”
我系紧绳头,确保无误之后勾着嘴角绕到他面前:“你不是说要巡逻么,现在也不用巡逻了,当个摄像头,如何?”
“什么?什么头?”他动作一顿,皱着眉毛瞪我,“你在说什么,快给我放开!信不信我等明天告诉你哥?就说、就说你欺师灭祖!”
“你怎么不告诉我娘去呀?”我勾起嘴角,反手将剑鞘压在他肩膀上,“我娘会说,我真是长大了,已经学会行侠仗义啦。”
“乳臭未干的混账东西,快给我放开!”
“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压了压身子,伸手撑在柱子上,低头看向他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我问你,刚才我的剑、出鞘了吗?”
林保浑身一僵,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再看向我时瞳孔都带着颤抖:“你……你在威胁我?”
“没实力但抓住软肋的叫威胁,我这是善意的提醒,”我挑衅般用剑鞘轻拍他脸,“听着,我哥只是懒得管你,别以为你喊他哥他就认你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忘了这声‘坊主大人’的称呼是谁给你的,记住了吗?”
在他震惊的眼神之中,我缓缓后退半步,也收了剑鞘。
“巡逻不是我的工作,我不会做。另外,你最好赶紧给我找个被窝让我睡,不然我也不介意跟坊主大人一起凑活凑活。”我伸了个懒腰,困意已然泛起,“外面可是都在传鄙人有龙阳之好……啊,不能再说了。”
林保脸色复杂,咽了咽口水,喘一口气之后忽然大喊:
“来人啊!来——噗!”
我回身一记上勾拳毫不留情捶在他肚子上,林保整个人便瞬间像虾米那样趴下,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噗……呃!”
“哎呀,刚才好像有个虫子。”我收手轻轻晃了晃,又弯腰盯着他肚子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咦?怎么没有,难道是我看走眼……真奇怪。”
林保嘴角挂着口水,眼眶里全是红血丝,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不能说话那可太好了。
我站直身子,手里抱着剑调笑:“那我就不打扰坊主继续监视了,坊主加油,明日见。”
我一转身,险些撞上什么人。
还没等看清那人是谁,一个蟹黄包忽然从我面前掉落,伸手一捞稳稳抓住,再抬眼,高小乐正站在我面前。
“谢师兄,我把蟹黄包外面脏的撕掉了,你可以吃……哦对还有,我们这里有客房的,你随我来,我带你去。”
“可以,劳烦你带路了,”我看看手里瘦了一圈又坑坑洼洼的蟹黄包,抛起又接住,“还有啊,我才入门不久,不用喊我师兄……”
客房不大,只有一张简单的茅草床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也没别的空间,还不如竹林旧居的一半好。
“是有些陈旧了,毕竟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客人……”高小乐有些尴尬的解释,“天色晚了,你先这样睡,等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打扫打扫,如何?”
“无碍,大野地也睡过,这有什么的。”我摆了摆手,将长剑往茅草席上一丢,叼着蟹黄包靠过去枕住双臂。
这蟹黄包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珍馐,但绝对也没有林保表现的那么难吃。
高小乐没走,站在原地,一副踌躇的样子。
“咋了?”
他低头背着双手,整个人的样子简直比小娘子还要矫揉。
“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要不是你绑了他,恐怕我现在还在做蟹黄包呢。”
“啊、顺手的事,”我有些不适应这种让人肉麻的环节,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怪异,挪开目光,“我就是来修理坏人的,这个天色也不早了,小乐你也早些休息?”
他闻言,还是没走。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我们就这么对视。
高小乐张张嘴,声音很小,但我听的一清二楚:
“你真的有……那种癖好?”
我一顿,瞬间想到了什么,也瞬间理解了高小乐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表情,愣了半秒之后尬笑:
“啊这个啊,不是。我、我吓唬他呢,我没有。你别想那么多了,快回去休息吧,月黑风高的,走吧走吧。”
“哎?真的没有吗?只是吓唬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茅草席上跳起来,推搡着把他弄出门外:“真的真的,赶紧走吧,我困了我得睡觉了,不送了哈不送了。”
“啊……那蟹黄包你记得吃啊、凉了就、”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