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凌晨两点。
雨水顺着集装箱的锈蚀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细小的水坑。琴酒站在阴影处,银色长发被海风吹乱,指尖的烟早已熄灭,只剩一截苍白的灰烬。
伏特加小跑过来,墨镜上沾着雨水:“大哥,拿到了。”
他递过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张数据芯片。琴酒接过,插入随身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
监控画面定格在米花中央广场。
织田律拽着安室透的领带吻上去,银发垂落遮住半边脸,但右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安室透的手搭在对方腰上,指节微微发白,像是极力克制又像是难以抗拒。
伏特加倒吸一口冷气:“这……Silver Rhythm和波本?!”
琴酒的表情纹丝未动,继续翻看后续照片:巷子里的耳语,安全屋窗前的拥抱,甚至还有医院病房里安室透为织田律换药时,那人仰头索吻的瞬间。
最后一张照片让伏特加直接僵住——
织田律半跪在血泊中,手中枪口冒着烟,而安室透站在他身后,掌心贴在他后心,姿态保护欲十足。背景是朗姆残缺的尸体。
“朗姆大人果然是……”伏特加的声音发抖。
琴酒关闭终端,芯片在掌心捏得粉碎:“早该处理掉。”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像某种不详的预兆。琴酒转身走向保时捷,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潮湿的地面:“通知基安蒂和科恩,一级戒备。”
“要、要上报那位先生吗?”
琴酒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不。”
他坐进驾驶座,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我亲自处理。”
引擎轰鸣着撕破雨幕,车尾灯在黑暗中拖出两道猩红的光痕,像伤口渗出的血。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织田律趴在床上,银灰色长发散在枕间,右肩的绷带已经拆了,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疤痕。安室透站在衣柜前穿衬衫,后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舒展,腰线没入黑色西裤,勾勒出精瘦的轮廓。
“今天这么早?”织田律的声音带着睡意。
“风见约了FbI情报交接。”安室透系好袖扣,瞥了眼床上懒散的身影,“你再睡会儿。”
织田律撑起身子,睡袍滑落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赤井秀一也去?”
“嗯。”
“啧。”织田律赤脚踩上地毯,晃到安室透面前,指尖点上他的领带结,“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安室透拍开他的手:“别闹。”
“怎么?”织田律歪头,狐狸眼里盛着戏谑的光,“吃醋不行?”
“行。”安室透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鼻尖几乎相贴,“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当众吻我宣示主权?”
织田律低笑,呼吸带着晨起的温热:“可以考虑。”
他的唇刚要压下,安室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风见的简讯在屏幕上闪烁:【紧急!琴酒收到你们的关系密报!】
空气瞬间凝固。
织田律退开半步,睡意一扫而空:“多久了?”
安室透快速回复消息,眉头紧锁:“至少六小时。”
“足够他布好局了。”织田律转身走向衣柜,扯出黑色高领毛衣套上,银发从领口滑出,“你的安全屋有几个?”
“七个。”
“全废了。”织田律拉开抽屉,取出两把伯莱塔扔给安室透,“琴酒的习惯——清除叛徒会先端窝。”
安室透接住枪,指尖擦过保险栓:“你倒是了解他。”
“毕竟……”织田律突然贴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差点成为他。”
温热的吐息扫过颈侧,安室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现在怎么办?”
“演戏。”织田律退开,从衣柜暗格抽出一沓文件,“朗姆残党泄露的不只是照片,还有我们在新宿医院的音频记录。”
安室透瞳孔骤缩:“苏格兰那段?”
“嗯。”织田律快速翻阅文件,“琴酒现在知道两件事——第一,我们是公安卧底;第二,我骗了他七年。”
他抬头,狐狸眼里闪过一丝锋芒:“以他的性格,会优先杀我。”
安室透的指尖无意识摩挲枪柄:“分头行动?”
“不。”织田律撕掉一页纸,写下地址塞进他口袋,“你去这里,等我信号。”
“你要单独引开琴酒?”安室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找死?”
织田律轻笑,突然拽着他的领带吻上去。这个吻又凶又急,牙齿磕到嘴唇也毫不在意,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
“放心。”织田律舔掉唇角的血丝,“我可舍不得死。”
他退到窗边,晨光为银发镀上金边:“毕竟……”
落地窗突然爆裂!
安室透本能地扑倒织田律,玻璃碎片如雨落下。远处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是基安蒂的射击点。
“看来他等不及了。”织田律在碎玻璃中撑起身子,指尖擦过安室透脸颊的血痕,“疼吗?”
安室透冷笑:“你刚才故意的?”
“嗯哼。”织田律摸出墨镜戴上,“琴酒最恨叛徒接吻——能让他失去三秒理智。”
他翻身跃出窗户,银发在朝阳中划出耀眼的弧光:“老地方见!”
安室透咬牙,朝相反方向突围。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但他知道——
——那个人从来不需要被保护。
——他只需要被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