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的东北大部分地区已经沦陷,成为日本人统治的地盘,百姓们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张起棂带着张家族内最后一批族人奋力抵抗日军,最终以血肉之躯填补枪支弹药,击杀上万名日军。
这次抵抗日军侵略家国的行动,让本就人丁凋落的张家再次受到重创。
张起棂将族人的尸骨入殓后,送入张家古楼深处进行安葬,这是每一任张家族长的责任。
此时张家安插在南疆的探子传来消息,有棘手的问题需要张家派人处理。
张瑞雪给南部档案馆发去电报,安排张海楼与张起棂一同前往南疆。
南部档案馆在收到电报后,张海楼立即动身前往东北张家,在与族长汇合后,朝着南疆的十万大山进发。
前往广西的火车上,张海楼好奇的看着一路上连屁都不放一个的族长。
“族长,听说你是雪长老带大的?”
“雪长老这次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她这也太无情了,我发了那么多封电报过去,结果一封都没有回……还真是薄情寡义的女人,提了裤子不认账……”
张起棂抿了抿唇,直接丢了个眼刀子过去,脸上骂的比谁都脏。
要不是张海楼是张家人,光他那几句不着调的话,张起棂早就拔刀了。
他真想拿针缝上那张嘴,省的这家伙到处败坏姐姐的名声。
“族长,你怎么不说话啊?还有,你这眼神啥意思?”
“族长,这一路上这么无聊,咱俩来聊聊天,你别不吭声呐~”
“族长,族长……”
张起棂背过身,闭上眼睛拧紧了瓶盖,拒绝了对方的交流。
张海楼啧了一声,这族长可真够闷的,哎呀呀,还是虾仔好啊~
长沙城内
贰月红让管家拿了一堆画像和资料,这些都是长沙城内还未婚配的青年才俊。
丫头坐立不安的坐在主位的下侧,不明白二爷唤自己过来有何事,但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丫头,你自己看看,如果有合眼的,哥就安排你们见面相看。”贰月红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笑道。
丫头脸色一白,双手也微微有些发抖,她想不通,为什么二爷突然就要安排她嫁人了?
她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只想能守在二爷的身边,哪怕一辈子不嫁人她也愿意。
贰月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但仔细看去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出了一股凉薄的意味。
早年经常流连风月场所的贰月红,自然能看出丫头对自己的心思。
他只拿她当妹妹,绝无可能有半点别的心思。
贰月红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一人,满腔情意只为一人倾付,再无他人。
多年等待,好不容易求得回应,他只想用爱意编织成一张大网,将人牢牢禁锢在身侧。
所以,贰月红不容许有任何意外的出现。
“哥,我……我不想嫁人。”丫头红着眼,怯生生的抬头看着贰月红。
贰月红面不改色的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哥先帮你慢慢相看着,你放心,到时侯哥一定让你风光大嫁,不让你未来的夫君小瞧于你。”
此话一出,丫头眼眶中的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
贰月红却好似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这事也不急,倘若这些男子你都看不上眼,那就等你嫂嫂进门后,再帮你一起参谋参谋。”
丫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备受震惊的看着贰月红,“嫂嫂?哥你要娶妻了?”
贰月红指腹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眸中似是氤氲着万般的缱绻。
“自然,就是当年你见过的流觞姑娘。”
丫头欲言又止,“可是她不是已经……”
难道二爷魔怔了?流觞姑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贰月红敛起眼眉间的柔意,正色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流觞姑娘安然无恙,切勿再胡言乱语。”
丫头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弯腰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那仓皇失措的背影,多少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但贰月红并未理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必须得想法子断了丫头的心思。
自从收了陈皮为徒后,贰月红渐渐将红家的生意交予陈皮打理,自己也不再下地,完全退居幕后。
现在贰月红偶尔会去梨园唱唱戏,或者亲自照料红府后院的花卉,又或者与几位朋友在茶楼小聚。
他在等,等待花开之时。
等待一人归来。
1934年,长沙火车站开进一辆火车,一辆满是死人的火车。
火车站的值班人员,立刻就将此事报告给了驻防长沙的布防官,张启山第二日天未亮,就带着人到火车站一探究竟。
同时,几日前张家探子将长沙城的消息传回了东北张家,有日本人在矿山大墓中活动。
长沙城外的矿山大墓,乃是张家人早期的群葬墓,里面有一块巨大的陨铜,可以制造一个虚幻的完美世界,让人永远都深陷其中。
张瑞雪在收到消息的那刻,将张家族内事务托付给两位长老后,便动身从东北前往长沙。
今日是贰月红新戏楼开业的第一日,这座戏楼是西北沙客捐建的,外表看起来雍容华贵,只可惜,不懂规矩。
台口朝西,为白虎台,破台之前不可开戏,偏偏这送签的契子是三天前到的,今日不开戏也不吉利。
贰月红的名气不小,戏牌子一挂出去,戏票就已经一售而空,就连过道里也挤满了人,只为一睹红二爷的风采。
张瑞雪到戏园时,戏台子周围人头涌动,她微微蹙了蹙眉,站在了后头的位置,不打算继续往里挤。
后面的位置有几个西北沙客,身上穿着皮袄,领头的那个腰间还别着鞭子,面肉横生,满身酒气。
前台锣鼓喧天,后台一身杨贵妃装扮的贰月红从幕后轻盈地走着。
张启山带着张鈤山赶到戏园时,一看连楼道都挤满了人,也就站在后排的位置,等待戏曲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