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就是孤儿院和基金会背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次没有出手帮褚宛,但想来他藏得那么隐蔽,应该也有顾忌的东西。”
俞堰想了想,“如果她真的有问题,我们直接拿她女儿威胁她就不就行了,又何必非要从刺绣大赛上下手?”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褚柚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那院长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再加上又极其自私,她可以爱女儿,但如果女儿的事影响到她,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之前也试探过几次,那院长都不为所动。”
“所以要想让她吐出实情,只能从她最在意的地方下手。”
俞堰没想到她私下做了这么多事,“那她最在意什么?”
“名声。”褚柚嘲讽地笑,“没想到吧,她这样的人最在乎的竟然不是利,还是好的名声。”
“这也是为什么蓝悦一旦有让她名声受损的地方,她宁愿把女儿关在家里,也不会出面的原因。”
俞堰懂了,“所以你是打算趁这次刺绣大赛,全京都的人都翘首以盼的时候,让蓝悦声名狼藉,逼得那院长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件事。”
他一通百通,“而解决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你手上,所以她一定会来找你。”
褚柚苦笑一声,“我规划了这么久的计划,没想到被你一眼识破了。”
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真是个透明人。
但俞堰有一点不理解,“那你要对院长下手,最先接触的肯定是蓝悦,也就是说不管她从事什么工作,你都需要足够的理由能接触到她,那你……”
褚柚懂他的意思,点头道,“你猜得没错,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关注她了,知道她想从事刺绣工作后,我也选择了这个工作,并且房间接近老师跟她进了同一个工作室。”
也正是因为了解得够多,她才真的下定决心要在刺绣大赛上陷害她,她这些年跟着寒月不知道陷害了多少有天份绣娘,寒月是为了大师的名号,而她是为了永远当寒月大师唯一的徒弟。
她跟寒月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她享受了那么多血淋淋的好处,凭什么要一直吸着别人的血下去?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不公平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做那个悲天悯人的好人。
谁怜悯过她跟那两个姐姐呢?她们连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甚至是不是京都的人都不知道。
俞堰心中十分不舒服,是对自己的,没想到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那么多心事,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落差让他特别不能原谅自己,“那个时候你跟你的姐姐也六七岁的,难道一点都记不得以前的事吗?”
褚柚短促地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她们是什么好人,进了孤儿院的谁没有被下药失了记忆,不然那么多人早就乱了套了,所以我一直怀疑那孤儿院来的孩子都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这样的世界离俞堰太遥远,甚至以他的身家根本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往前坐了坐,安抚地握住她的手,“那你那两个姐姐呢。”
“不知道死没死。”褚柚有点气馁,“我一点线索也查不到,褚宛对我防备太深,这些事我碰也碰不到。”
“以前让人跟踪过她两次,还偷偷报警过几次,但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后来她就更谨慎了,全权交给别人打理,几乎不接触那些事。”
俞堰抿唇,“那些事……是哪些事?”
难道还有比买卖孤儿更可耻更卑鄙的事吗?
褚柚看他神情,认真地说,“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俞堰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只说,“你说,至于能不能答应我会自己考虑的。”
他可不想再像之前一样,什么事都被瞒着,那样以为他好为理由,让他焦心不已,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褚柚没想到他现在这么难沟通了,“你先答应我。”
他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不说话,直看得她都顶不住这个眼神了,主动退一步,“好吧,我告诉你,但你要保证,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要出手相助,我也跟你保证,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主动找你帮忙的。”
全堰恨不得看到她的心里去,“真的?”
“我保证。”
褚柚竖起一只手,神情认真,“如果我骗你,今天也不会跟你坦诚相待,你看我这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行。”
她这才放心地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我也是到了基金会才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只要在基金会里自身表现很优异,就会被选中基金会会特别栽培,那里就像个大家庭一样相处,给了每个孤儿一个家。”
“所以当时很多女孩争抢这个名额,我跟两个姐姐并没有争抢,却也被选中了,那个时候是高兴的,对于那么小的孩子来说,谁不想要有个家呢,可是开心了一段时间后,两个姐姐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些比我们大的姐姐,年满十八岁的姐姐们,每次被带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褚宛给的说辞是,她们已经很优秀了,需要去集团里锻炼社会上的能力,当时我们以为这是好事。”
“但两个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偷听到,那些姐姐根本不是去集团锻炼能力,而是被人当成礼品送给上面的人了。”
她顿了顿,“你也知道褚氏的是靠护肤品发家的吧,它只有一条护肤品线,却一直做得很好,后来我才知道,这条护肤品线,不过是表相,褚宛真正做的是,把那些年满十八岁的女孩送人。”
“她把那些女孩教育得知情识趣,特别会讨人喜欢,就是为了讨那些达官贵人的欢心,她也是靠这个暗线赚钱的,帮各个势力牵桥搭线。”
俞堰惊讶,“既然如此,那她应该手握很多人的秘密,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反而一个搭把手的也没有。”
这根本说不懂啊。
褚柚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一点,现在唯一可以猜测的就是,褚宛不是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