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沐浴完毕,云锦若耐不住黛青的坚持,任由其在自己面上涂抹着冰冰凉凉的药膏。
“公主,手上也抹一些,今日晒了不少太阳,若是晒坏了怎么办。”
就这般听着她嘟囔了约半盏茶的工夫,云锦若总算得以解脱,“好了,一会儿天都快暗了。”她沐浴后的头发都晾干了,黛青还在唠叨个没完。
见自己被嫌弃,黛青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终于逃离了紧箍咒,云锦若飞奔似的去了前厅。
沈璟泽将手中的牵绳递给她,云锦若看着体型大了三倍有余的白虎,蹲下身试探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酥饼欢快地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讨好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这小东西长得还真是快。”
沈璟泽颔首说道:“此前又训了不少时日,如今它愈发有灵性,不会无端伤人。”
云锦若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放置在酥饼面前。酥饼先是嗅了嗅鼻子,接着轻轻张嘴咬住一端,最后仰头整个吞了下去,而后又眼巴巴地望着她。
云锦若点了点它的鼻子,示意黛青将其牵下去。
用膳之际,云轻杳提及离弦,“皇姐,在你回来的五日前,师父便离开了。”
云锦若颔首,此事她已然知晓。自从北玄烨一事之后,她便让人盯着师父,说她防备心重也好,亦或是心思敏感也罢,总归是不愿身边亲近之人那般行事的。
她咽下沈璟泽夹过来的蟹肉后,微微抬眸,目光温柔地看向云轻杳,“如今可还习惯?”
云轻杳轻轻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如今她记在皇后娘娘名下,虽说皇后对她算不上太上心,但总归还是会看顾着她的。
“我如今住在皇姐从前寝宫的一处偏殿,有时会去皇姐的寝殿中瞧瞧字画,无事时便来找韵姐姐说说话,倒也过得安稳。”
“若是觉得不自在,我去与母后说,你搬到公主府来与我同住。”
云轻杳闻言,手中的筷子停住,她先是看了眼云锦若,又看了眼苏韵,终是鼓足勇气,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我想与皇姐同住。”
云锦若并未意外,只是颔首应了声,“放心,我会与母后说。”
“朝澜倒是来过两次,只是你不在,她便念叨你几句就走了。”
朝澜郡主,顺昌王云烜独女云岫,也就是云锦若的堂姐,年长其两岁。
“你可见过他们了?”云锦若侧首望向沈璟泽。
后者颔首道:“都见过了。”
故人相见,倒也没什么波澜。
苏韵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眼下你也回来了,日后可有的热闹了。”
……
饭后,云轻杳便回宫去了,苏韵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于是便只留下了云锦若二人。
云锦若整个人扑进沈璟泽怀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说道:“我很想你。”
“我也是。”
沈璟泽将温香软玉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地搂着她。
她抬起头,望着他温柔的眼眸,“让你担忧了,日后我不会再那般轻率了。”
“嗯。”沈璟泽轻轻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责问之色,也没有半点抱怨之意,只是无比温柔且坚定地包容着她的所有。
随后,他缓缓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唇角。
云锦若的唇瓣微微张开,继而开始回应沈璟泽的吻,她的舌尖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其间带着一丝羞涩和探索之意。
沈璟泽身躯猛地一震,他轻柔地抚摸着云锦若的发丝,进而开始更为热烈地回应。
良久,他轻声道:“姝儿,你可知道,这个吻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云锦若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中带着些许迷茫,还有一丝探究。
“意味着什么?”
沈璟泽叹了口气,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云锦若刹那间红了脸,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好。”
沈璟泽眸中难掩欣喜,又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才松开她。
“那我先回去了。”他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公主府,若是留的太久,终归是不太妥当。
“明早见。”云锦若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次日朝堂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锦若身着一袭华丽且庄重的暗红色长公主服,矗立在殿堂之上,举手投足间,朝服上的绣纹和配饰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平身。”
“谢父皇。”
皇帝面上挂着几分笑意,说道:“且说说你此行之收获。”
云锦若颔首道:“永饶清平一案,父皇与诸位大臣已然尽悉,然儿臣想向父皇求个恩典。”
“何种恩典?但说无妨。”
“众多无辜稚子现今安置于琼林斋中,由怜香以及从前魅香楼的诸位姑娘看顾抚养,虽说衣食钱财不缺,可难免会有人妄加议论 ,故而,儿臣恳请父皇将琼林斋置于官府庇佑之下,以正其名。”
皇帝微微颔首,爽快应道:“此乃善举,朕准了,命清平县令吴允中负责此事。”
云锦若谢恩后接着说道:“儿臣在途经浔州曲沿之地时,有一唤作瑞春堂的药馆,借神药之名,在药物中掺杂‘石珍散’,诓骗黎民,害人性命,儿臣与太子前往当地百姓口中的‘神庙’探查时,里面香客僧侣死伤众多,更有刺客欲杀儿臣等人灭口,幸得负责管辖当地的县令崔牧援手,方才将瑞春堂等奸邪之徒铲除干净。”
“论及奖赏之事,崔县令仅言及浔州地势,兼及难民战乱与衣食钱粮,儿臣斗胆,此等心怀百姓之官员,实应嘉赏。”
言罢,即有大臣发声异议,“陛下,此前太子言及瑞春堂遭大火焚毁,乃其作恶多端遭致天谴,而县令崔牧仅是协助灭火而已,况且,若论功过,臣以为崔县令身为当地父母官,确有失察之过。”
开口之人,乃是御史张甫。
见其出言,御史台其余众人亦相继发言。
“臣亦觉县令崔牧纵容瑞春堂奸人荼毒百姓,本就罪责难逃,即便后来有功,亦不过是功过相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