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平静是暂时的。
很快米小粒就在这鬼界中发现了一些异样。不是环境与景物的异样,而是一些奇怪的声音。
“啊?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当然有啊!”闻天音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你不是刚刚见过么?”
“刚刚?你是说小苍吗?”
“小苍还真不是。”闻天音摇摇头。
米小粒立马反应过来了——那只大章鱼。
“那东西是鬼界的?”
“不然呢?”闻天音耸耸肩,“仙界,也就是你的故乡,有这种东西吗?”
“有,但没这么大个头。”
“呵呵,瞧你这话说的,章鱼哪儿没有啊!”闻天音笑了笑,“鬼界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一千年前我就知道。可惜当年就我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没兴趣探索这个诡异的世界。”
“你没兴趣探索?那你的小世界怎么来的?”
“碰巧找到的呗!找到了之后,我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别的地方我就不去了。”
米小粒倒是奇怪了:“鬼界里的空间是破碎的吧?你那时候就能到处溜达?”
“不是刚说了我没兴趣么!”闻天音戳了戳米小粒的脸,“我都能从外面开门进来了,在这里串串门又有什么难的?”
刚说完,她又一次打开了一道门,拉着米小粒走了进去。
这回是一片漆黑的深夜,还好有满天繁星点缀苍穹。米小粒拿出夜明珠做的“手电筒”照个亮来着,被闻天音给拦住了。
“来这些奇怪地方有一个首要的原则,”闻天音顿了顿说道,“不要随意动用灵力,也不要随意拿出灵力充裕的东西来,要不然会引来栖息在这里的妖魔。”
她说得这么认真,一看就是经验——或者说教训颇多。
“当然引来了也不要紧,直接跑路就是了。”闻天音随即宽慰道,“妖魔之类没有穿越破碎空间的能力,只能生活在它们自己的世界里。只不过下次这地方就不敢轻易来了,以后经过只能绕路——问题是这里面的通路很混乱,万一绕迷路了也是麻烦。”
“哦。”米小粒点点头,继续跟着闻天音往前走。
还好这道夜路也不长,不一会儿她就继续开门去了另一片空间。
这回这个就惬意的多了,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环境真是不错。
米小粒不由得又把辛弃疾的词背了一遍。
“这里——”
“我知你道你想什么,”闻天音呵呵一笑,“这地方可以当个备选。”
不,你不知道,你要知道了说不定得揍我。
“哎对了,天音,咱们这是在异界中穿行吧?你怎么确定出去的坐标——啊,道标?”
“只要我的留下过印记的地方,就能从异界中找到相应的道标,一路走过去就可以了。”闻天音解释道,“当然了这会不一样,岸边那地方我没去过,只能通过小苍帮我引路了。”
怪不得她提前给小苍喂了一滴血,原来还有这用处。
“哦哦,那你——”
“快问哦,最多还有回答你一个问题的时间,我们快到了。”
“好吧!”米小粒稳了稳,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的道基,是不是恢复完全了?”
想不到闻天音直接给了个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还用问么?米小粒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他一下就停住了——如果闻天音的道基完全恢复,她又变回了千年前那个可以随意开启异界之门的大能,会不会引起跟过去一样麻烦?
再就是,倘若她的道基真的失而复得,那是不是意味着米小粒就没有了跟她一起旅行的理由了?
羁绊这种东西,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米小粒开口回答道:“我想听你最想说的话。”
闻天音摇了摇手指,微笑着说道:“小粒,再想想!你可是个男人哦!”
是啊!我可是个男人!米小粒定了定神,朗声说道:“天音,我想听我最想听的话!”
“哈哈,好!”闻天音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我的道基没有完全恢复,发动雷法需要你的本命法器,发动异界之法,需要喝你的血!”
“那就好!我们走吧!”
……
当闻天音跟米小粒突兀的出现在海边时,正在岸边哄孩子的飞瞳跟米如星直接吓傻了。
“你你你你们——”
“拜那个异界法门所赐,我也多少恢复了一点。”闻天音解释道,“偶尔开开门,带带人还是没问题的。”
飞瞳略带幽怨地噘着嘴问道:“所以闻姐姐你带着米小猪在里面闲逛了?是只能带他一个吗?”
闻天音看上去心情很好,面对飞瞳的问话,她抬手摸了摸对方头:“怎么会!一会儿等火云来了,我们一起回封州!”
……
当闻天音带着大家从封州——准确地说是玄柳谷,遗迹——中出来的时候,风弈正带着天丹观的人在里面清理建筑残骸呢。
哪怕她如今官拜卫尉,也是正儿八经的九卿之一,跟洛火云算平级,甚至比米如星还高一级。可她见了米小粒之后还是跟过去一样“低调”,直接单膝跪倒,俯首相迎。
“你就一点都不奇怪么?”看着她那平静的表情,米小粒大为好奇。
“毕竟是您几位,”风弈一脸淡定,“踏碎虚空而已,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别别别!什么就踏碎虚空!”米小粒连连摆手,“正好你也看见了,安排车马把我们送回去吧!还有这些孩子,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诺!”
“对了风弈,还有大家,”米小粒回头对大家说道,“刚刚的经历,就当是我们彼此间秘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哦!”
“是!”华月跟白珊瑚赶忙低头认可。
孩子们显然还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空间中无法自拔,一会儿山明水清,一会儿雾霭重重;一会儿树林阴翳,一会儿大漠孤烟;一会儿瑰丽奇美,一会儿压抑恐怖——换谁谁不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