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在离开时恶狠狠地拽出自己的魔杖,结果对方根本无意抢夺,立刻松开指节,举起双手放在脑袋边,十分无辜地眨眼,看上去迷茫又疑惑。
她因为太用力没稳住身形,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
里德尔笑着看她:“小心一点,妮娅。”
妮娅咬牙切齿:“我不告诉别人,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再打开密室。”
“啊,今天很沉重的一天,其他细节,我们改天游戏时再商讨?”
眼见自己玩世不恭的样子激怒了妮娅,里德尔立刻接口:“在那之前,我不会再打开密室。”
妮娅离开二楼楼梯间,里德尔挥动魔杖取消施在两人身上的静音咒与幻身咒。
目送少女裹着他的外袍离开,他的黑眸立刻转冷,嘴角终于维持不住笑意,阴骘地用发青紫的关节抹了一把自己的侧脸,盯着手上的血冷哼一声。
游戏还没有结束,他还有很多问题,要亲口问妮娅。
她如何在他打开密室的更早之前就预料到桃金娘会受到伤害?
她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给他下追踪咒?
她对他的计划了解到什么程度?
他没办法在处于下游的局势中问出这些问题。
一定是因为萨拉查的密室太潮湿,才令妮娅身上的气味比任何时候都好闻,随后她又开始流血,几乎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激动,颤栗到控制不住痉挛。
让他没办法思考。
下一次,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开,里德尔自信地想,给自己同时施了一个清理一新和容光焕发,身形隐没在阴影中。
妮娅爬楼梯走到三层,身体和心理上的疲倦立刻一股脑地向她侵袭而来,但她不能停在这里,她能感受到后颈里德尔带着热量的嗜血目光,像蛇尾一般紧紧缠绕着她。
她埋下头,虽然破碎不堪还沾满血迹的的校服紧紧裹在里德尔的长袍里,面庞上血也在盥洗室进行了简单的清洗,但她还是不希望被路过的学生看出来异常。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掌心狰狞的疤痕和凌乱到像是和神奇动物打了一架的发型。
……她算不算真的和神奇动物打了一架?
妮娅咬紧牙关,心脏乱七八糟地跳动一阵,才恢复正常呼吸,努力把所有想法抛到脑后,专心于拖动自己的两条腿往塔楼爬。
拉文克劳怎么住这么高啊,妮娅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明天起来一定感觉不到自己两条胳膊的存在,她已经分辨不出她的大臂是否撕扯拉伤。
但她放弃了去医疗室拿点药膏的想法,万一里德尔强词夺理,觉得她向别人展示伤口的行为是对他的背叛,违背了她对他的承诺。
他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他。
好不容易尽可能避开人群回到公共休息室,妮娅走到窗前,魁地奇比赛好像已经结束,但距离太远,分辨不出来是哪队获胜。
女孩恍了恍神,再也支持不住虚弱的躯体,顾不上灰尘和污迹直接躺在自己的床上,在意识昏迷前,脑海中闪过两个想法。
不知道暹罗猫找见桃金娘没?
里德尔……到底想不想杀她啊……
*
芬尼安直到魁地奇比赛结束都没等到妮娅回来。
他翘着二郎腿,深绿色的眼眸无聊地盯着赛场,拉文克劳的男级长抓住了金色飞贼,但格兰芬多在后半程的比赛中持续发力,拉开了近200分的分差,因此哪怕帕特里奇抓住了金色飞贼,也无济于补。
德文特兴奋地把格兰芬多院旗披在身上,在格兰芬多观众席俯冲击掌一圈,又慢悠悠地飞回球场,对拉文克劳男级长做了个鬼脸。
芬尼安扯了扯嘴角,如果妮娅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绝对不会向她承认,德文特是他的舍友。
拉文克劳的级长却不怎么在意,对德文特点了下头,把扫帚扔给自己的队友,就步履匆匆地向球场外走去。
芬尼安站起身来,蹙眉看埃得温高大但匆促的背影,心里浮出现一个令他不爽的想法:
他选择在比分注定会输的局面下抓住金色飞贼,是为了提前结束比赛去找妮娅。
芬尼安啧了一声,那个视线已经消失在视野范围,他毫不犹豫迈开长腿,走下观看台。
谁先找到妮娅还不一定呢。
芬尼安大跨步走到霍格沃兹城堡大门前,被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挡住去路。
他低头一瞥,是和自己同院的小孩,塞西尔·卡斯特。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拉文克劳女孩,戴着一副厚重的黑色框架眼镜。
芬尼安抿唇,下意识去扶自己的眼镜。
卡斯特率先一怔,向他身后张望一番,声音有些迷茫:“桑乔学长,魁地奇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对,”芬尼安加快语速,只想快点走进城堡,“格兰芬多赢了,你去一边开心吧。”
卡斯特有些懊恼地抓自己的发丝,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碰见的学长学姐都这么着急,喃喃自语:“那我要去哪里找弗利学姐啊。”
芬尼安停住脚步,转身:“你说谁?”
卡斯特又是一愣,雀斑上方的蓝色眼珠迷茫无助地转了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口:“弗利小姐……妮娅·弗利……”
芬尼安绿眸微动,不带感情地催促可怜学弟:“妮娅是我的朋友,你找她干什么?”
卡斯特纠结地憋红了一张小白脸,看了一眼桃金娘,又极快地扫过芬尼安胸前的级长徽章:“弗利小姐,她让我帮忙找桃金娘,就是我身边的这位。”
芬尼安不解:“她为什么找你帮忙?”
卡斯特睫翼垂了下去:“在路上碰到了,可能只是机缘凑巧。”
芬尼安考虑一番,挥挥手:“你们先回城堡去吧,等我找见妮娅,帮你们捎句话,你找到了这位拉文克劳的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