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跟着他:“济川,你等等我。”
池婳原本还在和师兄他们聊的火热朝天,突然,面前被一道黑影挡住。
她仰起头,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他脸色阴沉着,显得来势汹汹。
池婳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多人,他想干什么?
她想假装不理,沈济川却已经开口了,“老婆,半个月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池婳被他一句老婆,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围都投来好奇八卦的眼神。
她没办法不理会,站起身警告的看着沈济川,“你过来做什么?”
她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的池嫣。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这声老婆是不是喊错人了?”
沈济川面色淡定,“嫣嫣患了血癌,我带她来参加今天的峰会认识多一点专家,这很正常。”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纳闷,“倒是婳婳,我记得今日峰会要求前来参与的团队人员,必须是博士起步,你只是本科,怎么能进来呢?”
“华德招人的标准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
池婳如同被狠狠蛰了一口,她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
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羞辱的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口。
他明明知道,她当初本科读完后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就是因为他求婚了!
他说想快点娶到她,和她成立一个家。
她傻乎乎的相信了。
婚后他就开始限制了她的自由。
如今,竟成了他深深捅向她心口的利器。
果然,永远不要相信你的枕边人,因为早晚有天,拿着刀子捅你最深的人,就是他了。
池婳脸色苍白,拳头紧握,指甲陷入肉缝里,那股钻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济川没错过她痛心受伤的眼神,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不得不这样子,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婳婳,你的翅膀不能飞得太高。
不然,我抓不住你。
我会惶恐的。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
高院长没想到沈济川居然欺负到他面前来了,他当即站起来给足池婳底气,“华德招人标准由不到外人来评判,池婳作为京大的高材生,我认为她身上有非常优秀的潜力,所以愿意给她机会。”
“倒是你。”高院长一脸鄙夷,“我头次见有老公这样当面贬低自己的妻子,你是有多嫉妒她过得好?”
沈济川还没说话,池嫣立马维护了他,“济川向来对工作严谨,他只是不希望医学界有混子出现,每一个患者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何况。”她看了眼周围,特意放大音量让在场其他人都能听到:“我也去过华德研究所当过试药员,我知道今日在场的各位,都是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有今日的地位。”
“你们是那么的辛苦和努力,我作为血癌的患者一直都很感激有你们这些天使的存在,所以今日,哪怕是对不起自己的家人,我也还是想伸张正义。”
她心痛的看着池婳道:“妹妹,我去的时候,你在里面就只顾着和华德研究所内部人员谈情说爱......我不敢相信华德在全国如此神圣顶尖的团队,里头却是这样的糜烂。”
“我真的很不愿意相信,你是靠潜规则进入的华德研究所。”
“可是......事实大家都看得到。”
池嫣说着,举起三根手指,振振有词:“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说错,我下场不得好死。”
她这番话一出。
周围全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华德居然可以潜规则进去了?”
“你看这女的,本科毕业,今天都能跟着华德进来,可不就说明原因了?”
“难怪见不得人!还把帽子和口罩戴这么紧,不是心虚是什么!”
“亏我们还把华德奉为神,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有年长者起身,指着池婳就当众呵斥:“我相信他们所言,肯定不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造假。如果你当真有这样恶劣的行为,请你现在就滚出峰会,不要污染我们学术界的空气!”
他身后的学员也跟着起身,“没错!我寒窗苦读才拿到博士的位置,你凭什么可以靠潜规则就轻易得到?我最鄙视这种人了。如果你现在不自己离开,我要立马告诉峰会主席,强行将你赶出去。”
“学历婊滚出医学圈。”
“华德有辱医德!德不配位!”
今日大家本来就是竞争的关系,而且华德胜率最大,如今可以拆除一个最强劲的对手,谁不愿意。
一声声口号越喊越响亮。
华德团队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得慌张的互相看,他们一直兢兢业业,去哪都是被捧着,何时受过这种辱骂声。
只能红着脸辩驳道:“你们不要胡说!我们内部根本没有潜规则,是这个女人诬陷!”
池嫣冷笑:“我诬陷?你意思是我一个人可以对抗你们整个华德吗?那我本事通天了。”
“何况,话可以乱说,学历难道也是我编造的吗?”
她字字诛心,言语犀利。
池婳看她尖锐恶毒的样子,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滋生了出来,她从未有过一刻如此恨一个人。
她究竟对不起池嫣什么,她要这样巴不得让她死。
池婳怎么也没想到今早高高兴兴的来,如今却被千人讨伐。
她浑身血液凝固,眼前阵阵发黑,紧紧掐着掌心肉缝,才能忍住喉咙里那股血腥味。
看着池嫣的尖酸刻薄,沈济川的残酷无情,还有周围人鄙夷厌恶的目光,她脸色血色尽失,眼中尽失凄凉绝望,“我....离开。”
今日的峰会,对团队那么重要。
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耽误了整个团队。
他们不应该遭受这种罪的。
都怪她。
她不该奢求的。
池婳眼神万念俱灰,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般,她僵硬的拖着脚步,一点点的往外走。
阳阳担忧道:“婳婳!”
她不想她就这样走,可这样的场面,谁能护得下她。
沈济川从未见过她如此绝望麻木的表情,他心头一沉,垂在腿边的手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
他看不得她这幅样子。
“婳婳。”沈济川唇瓣轻启,喉咙发紧,连呼吸都不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