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早说也不必承受这样的酷刑了。”吴修仁说道,接着便将耳朵凑到了时景言身边。
时景言用尽全身力气咬下了吴修仁的耳朵,吴修仁痛得哭天喊地。
“将他给我打死,立刻打死!”
酷吏拿着一把匕首,将时景言的喉管割破了,鲜血顿时从他的喉咙里流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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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修仁在将自己的耳朵包扎好之后,当日就找到了皇后。
“本宫让你审讯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李淑文问道。
吴修仁跪在地上:“回皇后娘娘,臣实在是惭愧,未能问出只言片语,这时景言实在是个烈性子,一般人都禁不住这般严刑拷打,可无论臣怎么审问他,他都矢口否认和云嫔有私情,或许,这其中真的有误会。”
皇后李淑文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一方面想要在众妃面前树立一个贤后的形象,另一方面她的内心又极其嫉妒日后可能会得宠的妃子,若是这次没有将苏云婉扳倒,很难说日后不会成为心头大患。
“他人呢?”皇后问。
吴修仁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耳朵:“他已经死了,臣方才派人将他的尸首扔到了乱葬岗。”
李淑文有些惊讶,但也怕此事被过多的人知道。
“这件事情你不要对外声张,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时景言是畏罪自杀。”
“请娘娘放心,臣一切都明白。”
时景言去世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苏云婉耳朵里。
这日,秋月强忍着泪水跑到凌云阁,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苏云婉。
“小主,时家二爷已经不在人世了。”秋月说这话的时候,哭了出来。
苏云婉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当她真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心痛不已。
“他是个好人,是我连累了他,但我苏云婉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为他报仇。”
苏云婉只觉得浑身发抖,她掩面哭泣着,秋月从未见苏云婉哭得这般伤心。
“小主,我听人说,时家二爷在大理寺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浑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死了之后还被人扔进了乱葬岗。”
苏云婉听到乱葬岗这三个字,心里一惊。
他知道时景言都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她心里愧疚极了。
苏云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时景言因她而死,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不让他的遗体曝尸荒野而已。
“秋月,你去找两身太监穿的衣服过来。”苏云婉说道。
“小主,您这是要做什么?”秋月很是不解。
“时家二爷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才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死,我绝不会让他死后还不得安宁,若是他的尸首果真被扔到了乱葬岗,不出三日,那乱葬岗里的野狗便会将时家二爷的尸首啃食干净,我又怎么忍心呢?”
“小姐,您是要去给二爷收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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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找来了两身太监穿的衣裳,二人乔装打扮一番之后,顺利出了宫门。
这大理寺里每日死的人都被拉到乱葬岗曝尸荒野,苏云婉和秋月一路摸索着还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半夜三更,乱葬岗里到处都是哀鸣,秋月有些害怕,但还是和苏云婉并肩走到了一起。
“不必害怕,二爷是好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害人。”苏云婉说道。
二人打着灯笼,借着微弱的灯光,四下寻找时景言的尸首。
忽然,秋月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已经腐烂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她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苏云婉的怀里。
“不要害怕,我们继续找。”苏云婉说道。
二人打着灯笼仔细地寻找着,终于在一处坑洼处,找到了时景言的尸身。
“小主,二爷在这里!”秋月说这话的时候,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苏云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将灯笼放在地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时景言磕了三个响头。
“二爷,今生今世是我苏云婉害了你,若你不是为了保全我的名节,也不会沦落至如今这个曝尸荒野的地步。若是有来世,我苏云婉欠你的,一并都还给你。”
苏云婉话一说完,秋月已经泣不成声:“小姐,您别说了,我难受。”
苏云婉拿出身上携带的小铲子,和秋月一起眼含热泪地给时景言挖了一个安身之地。
二人奋力地将时景言的尸首抬到了挖好的墓穴中,苏云婉用剪刀剪下了自己头上的一缕发丝,放到了时景言的身边。
“二爷,这辈子是我欠你的,若是有来世,我苏云婉加倍偿还给你。”
苏云婉泣不成声,带着秋月在时景言身边又磕了几个响头。
看了最后一眼之后,二人用双手把泥土一点一点地将墓穴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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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托人打听到了儿子的死讯,她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无处伸冤。
她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整躺了三日,儿子时景言和女儿时芊芊的身影,无时不在脑海中闪现。
如今一双儿女都已经不在了,她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赵姨娘从床上爬起来,找出了一尺白绫,她奋力地将白绫栓在了房梁上,再找来一张竹凳,准备站在竹凳上将白绫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吊死。
赵姨娘的泪水已经流干,这辈子她过得太苦太苦。
她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朝着竹凳走去,她站在竹凳上用白绫套住了脖子,双腿一蹬竹凳便倒向了一旁,赵姨娘彻底失去了支撑,只等着去阴间见自己的一双儿女。
就在这时,芳草走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立即用尽全身力气将赵姨娘抱了下来。
赵姨娘气息并未断绝,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你为何要救我?为何啊?”
赵姨娘痛苦不堪,芳草也直掉眼泪:“姨娘,您别这么说,二爷和小姐都已经走了,他们若是九泉之下有知,看到您这样该有多难受啊!”
赵姨娘扑到芳草怀里失声痛哭:“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我的心好痛好痛。”
赵姨娘哭晕了过去,芳草将她顺势安置在床上,盖住了被子,然后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