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春回大地,新生之喜
开春的第一缕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吹化了屋檐上的冰棱。李阳和二丫的新房里,多了个摇篮——二丫生了个大胖小子,眉眼像李阳,笑起来却像二丫,眼睛弯成月牙儿。
给孩子取名那天,王大叔捻着胡须琢磨了半天:“叫‘念禾’吧,念想的念,禾苗的禾,既念着地里的庄稼,也盼着他像禾苗一样壮实。”
李阳觉得好,二丫也点头,小念禾像是听懂了,在襁褓里咯咯直笑,小手攥着李阳的手指不放。
这年的春耕格外热闹。长安派来的农官带着新改良的犁杖,说是用了军功匠人的手艺,比传统犁杖省力三成。李阳跟着农官学用新犁杖,二丫抱着念禾站在田埂上看,小念禾咿咿呀呀地,像是在给爹加油。
“阳哥,你看那犁杖真管用吗?”二丫笑着问。
“管用,太管用了!”李阳从牛背上跳下来,擦了把汗,“以前一天能耕一亩地,现在能耕两亩,还不费劲儿。”
农官在旁边笑着说:“这算啥,陛下说了,以后还要造能浇水的机器,能脱粒的风车,让种地跟看戏一样轻松。”
大家都笑起来,笑声惊动了田埂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水渠的水潺潺地流着,滋润着刚播下的种子。李阳站在渠边,看着水田里自己和二丫的倒影,还有念禾胖乎乎的小脸,突然觉得,这就是老军师说的“太平盛世”——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流血牺牲,只需要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
麦收前,罗成带着媳妇来了。他的儿子比念禾大两个月,虎头虎脑的,一见面就抓着念禾的小手不放。罗成的媳妇和二丫凑在一起说育儿经,罗成则拉着李阳去地里看麦子。
“今年的麦子长得真好,穗子比去年饱满。”罗成蹲下来,捻起一粒麦子,“我爹说,这都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当年拿回令牌,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李阳笑着摇头:“是大家一起挣来的。你守着边境,秦大哥守着洛阳,程将军忙着军需,老百姓忙着种地,少了谁都不行。”
罗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啥,眼里却满是认同。
傍晚吃饭时,二丫端上刚出锅的麦饼,暄软香甜。罗成的儿子抓着麦饼啃得满脸都是,念禾也急得直蹬腿,二丫只好弄了点米糊糊喂他。
“对了,”罗成咽下嘴里的饼,“长安的令牌展览又添了新东西,说是把你当年在界域通道里说的话刻成了碑,好多人去看呢。”
“有啥好看的,不如回家看麦子。”李阳给二丫夹了块腊肉,“再说了,话是我说的,但事是大家做的。”
罗成哈哈大笑:“你还是老样子,实在!”
送走罗成一家,李阳抱着念禾坐在院子里。二丫在旁边缝补衣裳,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念禾抓着李阳的手指,含在嘴里咂咂有声,口水弄湿了他的手背,却暖得人心头发颤。
远处的学堂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在念新学的课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李阳抬头看向天空,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极了当年在瓦岗寨看到的火烧云。只是那时的云里带着硝烟味,如今的云里,只有麦香和炊烟。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念禾,又看了看身边的二丫,突然明白,所谓的传奇,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故事。是无数个像他一样的农夫,像二丫一样的女子,像罗成、秦琼、程名振一样的将士,在各自的田埂上、城墙上、朝堂上,用双手、用汗水、用热血,共同写就的。
而他的故事,就藏在这日复一日的春耕秋收里,藏在孩子的笑声里,藏在爱人的眼神里,藏在每一寸踏实的土地里。
晚风拂过,麦浪翻滚,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悠长。李阳握紧二丫的手,掌心相贴,像两株扎根大地的禾苗,在这太平盛世里,守着彼此,守着家园,守着生生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