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就因为这样你就觉得欠了他们的？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没有到红缇真予身上，他也是要死，他的死因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反之，你到了红缇真予身上，是为红缇真予续了命，红缇门还得感谢你，更别说这些年你兢兢业业做事，付出甚多。”
红缇真予轻叹一声，“事已至此，都不重要了。”
“怎么就不重要了？”姜永仪歪头看他的眼睛，“要是你今后还得留在这里，这日子你就不过了？”
“……”
“你就那么有信心回去吗？”姜永仪定定地看着他，“你有planb吗？”
红缇真予转过身，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算了。你真是动了真情，说再多也没用。”姜永仪叹息一声，“此事不成，你要不愿意继续待在北陆，就来找我。”
红缇真予心里本来有些惆怅，听到姜永仪的话，心中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你真好！”
姜永仪呵呵一笑，“此次回去，一切小心。你离开南陆后，我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够了！”红缇真予一把抱住姜永仪，拍了拍他的后背，“仗义！”
姜永仪嫌弃地把他推开，“离我远点！”
红缇真予看出姜永仪是真嫌弃，“我不就衣服脏了点吗，你至于这么嫌弃吗？”
姜永仪挑眉，“这是衣服的事吗？”
红缇真予摸着下巴道，“嗯……难不成是我的事？”
姜永仪想骂他但还是忍着，保持温和的态度问，“你内力废了，那边的事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不过……”红缇真予有些不舍地看着姜永仪，“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见面了。”
姜永仪一愣，“你是真自信啊。”
“反正不是回，就是死。”红缇真予无所谓道，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这件事。
姜永仪沉默了好一会，“……没把握的话，要不就留下吧。”
红缇真予摇头，“不留。”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姜永仪无奈叹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不陪你了，保重。”
对于姜永仪的选择，红缇真予也不打算说什么，总归是各自的选择，谁也无权干涉。
古蒙那和落洋也在此处，红缇真予本想将古蒙那和落洋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思索之后，他觉得不说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因为姜永仪是不打算离开的，那么他的身份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古蒙娜和落洋的身份是否要透露给姜永仪，他觉得自己需要先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但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就必须有将他们的身份透露给姜永仪的理由，而他一时半会找不到能令古蒙娜和落洋接受的理由，这理由不好找，毕竟古蒙娜内心对姜永仪是有意见的。再者，要是这次能将古蒙娜几人送回去，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
落洋虎着脸瞪着拦在自己前面的大风小风。
她本来早早就跑上来了，刚才被神门的人拦着不让靠近，现在神门的人走了，又来了这么两个古板，任她说什么话，就是不理她，而且不让她靠近。
绯娘听到动静过来，对大风小风道，“不好意思两位官爷，小女不懂事，我这就带她离开。”
小风冷哼道，“这次是殿下不知道，要是殿下知道有这么不守规矩的人，轻则杖责，重则砍头，你还是把人管好为好！”
“是是是。”绯娘谄笑道，“谢谢两位官爷宽宏大量，我这就带她走，这就带她走。”
落洋跺脚，气呼呼地走开。
绯娘赶紧跟上去，落洋边走边气愤嘟囔，“有什么了不起！不见就不见，谁稀罕啊！”
绯娘追在后面呵斥，“落洋，不准乱说话！轻视皇族可是要砍头的！”
落洋大步流星往前走，绯娘追得气喘吁吁，“落洋，你赶紧回房去，不准去挑事，快回房去！”
落洋回头对绯娘重重哼了一声，“我不！”
说完，她就往楼下跑去了，这让拉不住人的绯娘急得慌。
——
北陆已入秋，风有些凉了，出关的红缇松穆拄着拐杖走到花园里，他的手里拿着一件外衫，看到坐在石椅上对花发呆的红缇百雅，他将拐杖放在一旁，抖了抖手里的外衫，走过去披在红缇百雅身上。
红缇百雅回过神，看到是他，嘴角一撇，起身就要走。
红缇松穆拉住她，轻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红缇百雅身体一顿，背对着红缇松穆道，低低道，“你总是觉得规矩才是对的。”
红缇松穆神色怅然，“我知道你舍不得真予，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红缇百雅神情淡淡，“你总有你的理由，我说不过你。”
红缇松穆将红缇百雅轻轻揽入怀中，“那孩子自小就懂事，你不用太担心。”
红缇百雅的眼睛微微泛红，心酸道，“他废去内力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打击到他……”
红缇松穆不言。
“这些年他一直刻苦修炼，现在内力被废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你说，他会不会恨我们？”
红缇松穆沉默。
“那可是他多年的心血……他现在还离开了红缇门，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红缇百雅见红缇松穆不说话，抬头看他，气愤道，“真予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他？！”
“……”
“难道你真的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他以前为了红缇门，在北陆结下了多少仇怨，那些人会放过他吗？！”
红缇松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那我们把他接回来好不好？他内力废了，大寒境的事大家气也消了，相信长老们也不会再排斥他了。”
红缇百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只要有他的消息，我就派人去把他接回来，可好？”
“好。”红缇百雅点头，“要快点接他回来，他在外面很不安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