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深整个人被周九震撞翻在地,眼冒繁星,半晌都没法子从地上爬起来。
马护卫一骨碌坐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的自家老板,“嗷”一嗓子扑了过去,抱起他就放声大哭起来,“爷……你这是咋了,你快醒醒呀,叫你多吃点饭多吃点饭,你偏说吃不下,这下好了,那头雄狮一撞,你就一命呜呼了,呜呜呜……”
从凌乱中回神站定的凌欢妩听到外面的动静,看见门口被撞得不省人事的前童养夫魂都吓没了。
“二狗同志,你没事吧……”
凌欢妩着急地拍着地上男人的脸,企图唤醒他。
马护卫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喝止,“别打了,你……你得赶紧给他做人工呼吸啊!”
“对对对!”
凌欢妩这才回过神来。
心想这赵二狗二叔懂得可真多。
她立马摁压在地上男人胸口上,朝着男人他二叔大喊,“你赶紧的呀,给你侄子做人工呼吸啊!”
马护卫指了指自己瞳孔震颤,慌忙摆手,“我不行,不行……”
他说着又哭了,原本他想如果自家老板救不回来,还能圆了老板亲上心上人的美梦。
但现在……
马护卫恶狠狠剐了眼眼前无情无义的女人,俯身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嘟着唇朝自家老板灰白一片的唇凑了上去。
“你干嘛呢?”
秦晋深倏地睁眼,就对上自家护卫队长那张粗犷狰狞的放大面庞,吓得他往旁边一躲,马护卫整个人栽倒在地,初吻就这么献给朴实无华的大地。
“哕……”
秦晋深扭过身子疯狂呕吐。
一想到刚刚差点就要和自家这几个月没刷牙的手下亲上,恶心得早上吃的地瓜都吐了出来。
马护卫擦了擦唇上的灰,看见他醒来,立马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爷,还好你没事,不然把我一个人扔岛上,我该怎么活!”
秦晋深推了推他没推动,发现对面凌欢妩正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尴尬得没了趾甲盖的脚趾抠地。
“我二叔和我感情深厚……”
凌欢妩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一圈后,点了点头笑着去扶他起来。
“你是不是饿晕了,我听你二叔说你平日里中午都不吃饭,是不习惯海岛的伙食吗?”
她边说边不经意地摩挲他的掌心和手指,竟发现他一个乡下人双手竟比她手还细嫩光滑。
进屋后,凌欢妩便忙着去灶台做饭。
而秦晋深则坐在长椅上,刚刚被凌欢妩触碰过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胸腔内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勾了勾手指,附在还在擤鼻涕的马护卫耳边低声吩咐,“去查一下那个周九震又发什么疯跑来找你嫂子!”
马护卫抹干眼泪点点头,重新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将怀里的腊肉塞给秦晋深,“好嘞爷,我立马就去查,回来给我留一碗肉就行……”
他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跑慢了等会儿回来没肉吃。
*
翌日。
海岛部队办公室。
郝政委接过周九震递来的离婚报告,惊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了下来。
“你要离婚?这不是胡闹吗?”
“我看你以前和你媳妇不是过得很滋润吗?怎么说离就离?况且军婚神圣不可侵犯,你怎么能这样呢?”
周九震拎紧了眉,有些无奈,“政委,不是我想离婚,我弟说我媳妇心里有人了,你也知道我弟他不会撒谎的。”
“不过你说得对,那我回去和那个资本家小姐商量一下,既然她心里有人,我就是放她自由。”
“如果她不想离婚,那我也只能忠于家庭,其实我最爱的还是部队……”
“还有,政委你说,我家书耀怎么可能是特务呢?他小时候可是天天带红领巾的好孩子,我一定把背后搞鬼的人找出来……”
郝政委一脸嫌弃地看着周九震喋喋不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棉花堵在耳朵里。
十八岁的周九震,他可是见识过的。
刚到部队初生牛犊不怕虎,脾气又倔,嘴又硬,连部队门口的大黄狗都嫌。
可后来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短短五年就成了部队里人人都敬而远之的冷面团长,锯了嘴的葫芦,一天都说不出三句话来。
如今。
郝政委起身将还在叨叨叨个不停的一米八七的“十八岁”大块头推出了办公室,“走走走,你弟的事他们自会查清楚的,今天上级来检查,我们先去码头迎接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王警卫员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不好了团长政委,军长他们的船提前抵达码头了!”
周九震无语扶额,斥责道,“军长来了,咱们就去迎接啊,干啥一惊一乍的!”
王警卫员擦了擦额头的汗,都快哭出来,“可团长,你老丈人、丈母娘和小姨子此刻正拉着横幅跪在码头上,说你徇私呢!”
这消息犹如重磅炸弹。
郝政委和周九震的脸瞬间脸沉了下来。
虽然周九震失去几年记忆,但他回部队还是知道今天上级领导来视察的重要性。
海岛的两期信号塔已经建设完毕,想要继续建设,就必须投入大量资金。
今天上级领导来视察,就是来视察弯潭岛是否有发展的前景。
所以今天的视察至关重要,可现下却被那三人搅局,怎能不紧张。
两人火急火燎赶到部队码头,大老远就见横幅上几个大字上写着“周九震滥用职权,冤枉好人”几个大字。
而横幅不远处赫然是飘着国旗的部队护卫艇正缓缓驶来。
两人甚至能看到站在护栏上的霍军长,正朝着码头这边怒目而视。
周九震快步上前质问眼前这三个脑中并无印象的啥丈人、丈母娘和小姨子,“你们这是在干啥?有什么事等领导视察完了再说!”
宋瑶瑶和凌父凌母对视一眼,再看向周九震时,眼底闪过一抹即将得逞的窃喜。
她托着大肚子一屁股坐地上撒泼哭诉,“我不管,今天我们有委屈就得找军长说。”
“大伯哥你不仅听你媳妇的枕边风,将我们三人送进监狱,还纵容你媳妇勾引我男人,也就是你弟弟,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周九震没了记忆简直就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从她话里意思,他那资本家媳妇简直就是无恶不作,还放荡成性,无法饶恕。
但郝政委和其他人当然知道宋瑶瑶是在放屁,就是反目成仇来捣乱来了。
郝政委冷冷盯着宋瑶瑶,顺势想掀她的底牌,“那宋同志你说,你今天过来是想干嘛?”
宋瑶瑶见他这么上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起身,勾唇提出要求,“我要周团长和他媳妇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