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知微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地上的郭琳婉。
郭琳婉扶着后腰,“知微,你要摔死我呀!哎呦喂,我的老腰啊!哎呦!”
商知微紧紧皱着眉,她刚才明明没用力。
“知微,你还站着干什么呀!快来扶我呀!”郭琳婉倒在地上颇为痛苦地说。
商知微没办法,只能折回去。
郭琳婉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哼,还拿捏不了你了!
突然,商知微又停住了脚步。
郭琳婉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白净的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抬起颤抖的手,“妈…妈,你后面那是什么?!”
商知微的惊恐太过真实,让郭琳婉顿时被感染,浑身汗毛瞬间立起,“什…什么呀?”
她缓缓回头,接着就听到商知微一声尖叫,“蛇!好大的蛇!”
“啊!”郭琳婉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跳到沙发上,完全忘了这里是高层,哪里来的蛇?
商知微瞬间冷下脸,目光冰冷地看着站在沙发上的婆婆。
郭琳婉察觉被骗了,立即怒瞪向她,“你、你骗我?!”
“呵,这也是为了给您治病啊!看,您的腰不是好了?”
说完,商知微转身就走。
郭琳婉:“……”
她跳下沙发冲出门,就看到商知微已经进了电梯。
郭琳婉脸色铁青,只能赶紧打电话给儿子。
只是路琛在开会,没接到。
商知微下楼很快就叫了辆车,直奔商家工坊。
商家老宅地处s市南区下的海里镇,祖上是江南有名的丝绸商,后来家族一度没落濒临破产,是她奶奶在改开之后,重新捡起祖业。
虽然规模比不过那些机械化的大厂。
但商家出品的绸缎,一直有着普通机器比不上的工艺价值。
所以,很受一些走高端品牌的客户喜欢。
只是她爸爸死得早,妈妈又在她很小就改嫁,奶奶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最终却在她考上大学那年,熬不住去世了。
所以工坊传到了她手里。
而且,奶奶的去世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也因如此,她对路琛的感情格外看重珍惜,信任地将工坊交托给他。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路琛对工坊做了什么?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商知微惴惴不安。
只是,她刚到工坊门前,就见工坊的电门紧闭,门外还围着不少人。
这些人她都认识,是海里镇上的蚕农。
商知微赶紧付钱下车。
“赵姨!冒叔!”
“哎呀,小微,你可来了!”看到她来,几个蚕农眼里一亮,马上朝她围过来。
“大家怎么站在门外?是来送蚕丝的吗?”
现在是十一月,秋蚕丝一般在十月底,十一月头收获。
“什么送蚕丝啊,我们是接到消息,说今年的秋蚕丝你们工坊不收了,是怎么回事啊?”
赵姨急声道。
商知微一愣,表情比她还惊讶,“什么,不收了?谁告诉你的?”
“就是你们这边的黎主任啊!”
赵姨拍着手道。
“小微,难道你不知道这事?”
冒叔看出端倪,忙问道。
商知微脸色很难看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难道,路琛阻止她来工坊,就是为了这事?
可为什么?
工坊不收茧子,哪里有原料做丝绸?
没想到,商知微身为工坊老板,居然不知道这事。
赵姨、冒叔等人,一阵面面相觑。
赵姨沉不住气,“知微啊,不管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的蚕茧子怎么办?
我们一直给你们供货,现在突然说不要了,叫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你们如果不想要,好歹也早点说呀,我们的秋蚕都收下来了,一下子卖不出,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你们早点说不收了,我们还能找其他买家,现在这……”
大家拍着手,你一句我一句道。
当初商奶奶为了工坊,特地带动本地的村民,养了一种很好的吐丝蚕,他们一直是商家的供货商。都合作几十年了。
现在突然就不收了,还不给任何理由,这些蚕农可不急死。
商知微的心情,不比他们好多少。
这里产的蚕丝,是她奶奶特地找人培育的,只有这一方水土才养得出来。
这也是工坊没办法做大的一个原因。
现在路琛不要了,他想做什么?
商知微心里同样着急,但还是先安抚他们道:“赵姨,冒叔,大家都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问清楚,至于秋蚕的事情,你们也放心,我肯定会收!”
“这……真的吗?”
冒叔有些担忧地问。
看商知微刚才的反应,这个工坊,似乎也不能全都是她做主了。
这能行吗?
商知微道:“真的,你们先将蚕茧子烘干准备好,过两天我就让人统一上门收取。”
“好好,知微,我们相信你!”
大家纷纷点头,这才散了去。
商知微也赶紧进工坊,想一问究竟。
看大门的两个保安,见她过来赶紧开了门:“商老板,您怎么来了?”
商知微看了二人一眼。
“黎主任和吴叔呢?你们刚才为什么不叫他们人过来?”
商知微难得地拿出了老板的威严,沉脸道。
两个保安被她的威严压得缩了缩脖子,一人道:“老板,不是我们不叫人,是这些蚕农都来好几天了,黎主任也都跟他们说过了,所以才……”
另一个跟着点头。
商知微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持续很久了,可路琛只字未提!
她正想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面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