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盯着陈桃花煞白的脸,脑子“嗡”地炸了。
她起了疑心!
“桃花,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声音抖得厉害。
“什么意思?”陈桃花霍地站起,惊醒了两个孩子,她们吓得往床角缩。
“村里风言风语,都说你把二芸卖给了拍花子!”
“放屁!她们瞎咧咧什么?”张耀差点跳起来。
“二芸不好端端地在这儿?”
“那这些呢?”陈桃花手一指家里的新东西,“十斤米,五斤面,三斤肉,还有一口新锅!”
“你个游手好闲的懒骨头,哪来的钱置办这些?”
张耀张了张嘴,卖野鸡的钱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下。
空间那三十八只野鸡,怎么说?
他有个神奇空间?
鬼才信!
“我……我运气好,在山里头……”
“运气好?”陈桃花嗤笑一声,“张耀,你哄三岁孩子呢?”
“瞧你那德性,山里能有这便宜给你占?”
张耀额头渗出汗珠。
“桃花,你要不信,我带你去看!”
“看什么?看你继续编?”陈桃花一把抱起二芸,“我听那些长舌妇嚼舌根,说昨晚有不认识的男人从咱家出去,手里还牵着个小女娃!”
“娘,我没……”二芸怯怯开口,“我一直在家睡着呢。”
“对啊,桃花,二芸这不是好好的嘛!”张耀连忙接话。
“那前晚呢?大前晚呢?”陈桃花不依不饶,“你敢发个毒誓,说你从没动过卖孩子的心思?”
张耀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确实,以前醉酒后,他什么混账话都说过,卖孩子换酒钱的浑话也嚷嚷过。
“你不敢,对不对?”陈桃花抱着孩子连退几步,“张耀,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没有!”张耀眼睛都红了,“我发誓,我真没卖!这钱,是我堂堂正正挣来的!”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挣的?”
张耀一咬牙:“明天!明天我带你进山,让你亲眼瞧瞧我怎么挣的钱!”
“进山?”陈桃花脸上尽是冷意,“你是打着主意,连我也一起料理了?”
“桃花!”张耀气得发抖,“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陈桃花把孩子搂得更紧,“三年,张耀,足足三年!”
“你打我骂我,醉酒撒疯,现在又弄来这些不清不楚的钱,我凭什么信你?”
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二芸大芸大气不敢出,小脸埋在陈桃花怀里。
张耀瞧着这情景,心里跟针扎似的。
他想说,可空间的事谁信?
拿出野鸡?
三十八只野鸡变戏法似的出来,不是更让人抓狂?
“桃花,你现在不信我。”张耀嗓子干涩,“可我真没做亏心事。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没错。”
“证据呢?拿出来!”
“明天,我带你进山,你亲眼看。”
陈桃花抱着孩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张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钱,到底怎么来的?”
张耀定了定神:“卖野鸡。”
“几只野鸡能换这么多东西?”
“我……我运气不赖,碰上个识货的买家。”
“哪个买家?”
“八一饭店的老板娘,肖媛媛。”
陈桃花眼睛微微一眯:“你去了八一饭店?”
“嗯,她收野鸡,给的价钱好。”
“那好,”陈桃花语气冰冷,“明天,咱们一道去八一饭店,我倒要当面问问这个肖媛媛!”
张耀心头咯噔一下。
去饭店他不怕,可空间里那三十八只野鸡怎么整?
夜深了,张耀蹑手蹑脚地溜出家门。
陈桃花像是睡着了,但他估摸着她根本没睡沉,一点动静都能惊醒她。
明天之前,空间里的野鸡必须处理掉大半,不然怎么跟陈桃花交代?
总不能说他一口气弄了三十八只吧?
那不成活神仙了?
深山老林,月华如练。
张耀寻了个僻静干燥的山洞,手一挥,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掏摸野鸡。
“一只,两只,三只……”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脸上的肉都快笑开花了。
“乖乖,这些野鸡,少说也值个五六十块钱!”
他挑出二十只,麻利地用新搓的草绳重新串好,盘算着明日寻个好地方,往山道上一扔,就说是刚猎的。
剩下的十八只,先藏着,过个三五天再“打”出来,细水长流嘛。
他这边正忙得不亦乐乎,冷不防,旁边的草窠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张耀浑身一激灵,立马矮下身子,大气不敢出。
月光底下,一道影子慢悠悠踱了出来,身姿看着还挺优雅。
獐子!
张耀差点没叫出声来。
这可是好东西,顶尖的野味!
獐子肉那价钱,比野鸡肉贵出十倍都不止!
这么一只成年的,怎么着也得卖个七八十块!
那獐子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顿住脚步,耳朵扇了扇,警惕地朝四周打量。
张耀连呼吸都放轻了,悄悄摸出了兜里的弹弓。
这等送上门的好货,可是千载难逢,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跑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捻起一颗早就打磨圆滑的石子,扣在皮兜里,深吸一口气,瞄准了獐子的脑袋。
这一弹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獐子腿脚快得很,一击不中,再想逮住,门儿都没有!
“咻!”
石子儿带着风声,撕裂空气,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那獐子“吱”地惨叫一声,往前踉跄几步,噗通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发了!这回是真他娘的发大财了!”
张耀激动得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手一搭,就把那沉甸甸的獐子收进了空间。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回到山洞,从空间里又取出一只野鸡。
三下五除二拔毛开膛,寻了根粗壮的树枝穿了,架在燃起的火堆上烤。
今儿个运气这么旺,必须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火舌舔舐着鸡肉,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便弥漫开来。
张耀撕下一条焦黄流油的鸡腿,也顾不上烫,塞进嘴里就大嚼起来。
“有了这些野鸡,再加上这只獐子,少说也能换个一百多块!”
他一边啃着鸡肉,一边美滋滋地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