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在灶房里翻出做蛋糕剩的牛乳,又找出陶罐里的茶叶和红糖。
她记得现代奶茶的做法,只是这古代没有现成的植脂末,倒正好能做最淳朴的牛乳茶。
先把茶叶炒出焦香,倒进清水煮沸,滤掉茶叶渣后加进牛乳,小火慢慢搅着,等锅边泛起细密的奶泡,再撒上两勺红糖。
一时间,甜香混着奶香漫了满院,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的齐老太太忍不住探头:“宁丫头,这煮的啥?闻着比糕点还香。”
“外婆,是奶茶!等会儿给您盛一碗尝尝。”沈安宁用粗瓷碗盛出第一碗,焦红香甜的热奶茶,一直晾到温温的才拿过去。
齐老太太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牛乳的醇厚裹着茶香,甜而不腻,滑溜溜地顺着喉咙下去,浑身都暖了。
沈安宝凑过来扒着灶台:“阿姐,我也要!”
沈安宁笑着给她也盛了一碗,又多留了些在砂锅里,“现在家里有不少商户拿货,正好可以向他们推出新品。”
正说着,林芳芳抱着洗好的衣裳出来晾晒,沈安宁喊住他:“大嫂,帮我看看这蛋糕花样怎么样?”
她把画着蝴蝶蛋糕的纸递过去,上面用毛笔勾了翅膀的纹路,还标了要用南瓜泥调黄色奶油。
林芳芳看得认真,指尖轻轻点在蝴蝶翅膀上:“这里可以加几颗野葡萄做点缀,既好看,又能解奶油的腻。”
沈安宁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她是在做蛋糕期间发现林芳芳很有设计天赋,做衣服好看,做蛋糕也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试做成果不错,那明天就可以让安家他们带一些去镇上,想来那些商户是不会拒绝新品的。
已经快到八月份了,小岗村各户人家也都开始了丰收。
太阳火辣辣的,每个村民脸上都被被晒得通红,夹杂着细密的汗液,可没人觉得辛苦,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另一处,东平府府衙中,知府大人和底下各县县令,坐在一起商讨今年税收之事。
“眼看开始丰收,今年又闹了旱灾蝗灾,怕是收不上来足够的粮食啊……”知府愁的面上皱纹都多了几道。
他所治理的东平府,地理位置靠北,旱灾尤其严重,只有底下的桃源县和承安县,以及梨县因发掘水源,整治蝗灾,得以保全些庄稼。
其他地方皆是损失惨重,甚至已经出现流民暴乱现象。
“回知府大人,下官已经上调了桃源县税收,并与得官府相助寻水开渠,防治蝗灾的村镇提前道明。想来桃源县今年税收应能于去年持平。”萧瑾瑜站起身拱手说道。
这些村民得官府相助,保住了自己粮食,对于适当的增加税收一事,倒是并没有人反对。
可其他几个县的县令就傻眼了,他们本来就损失惨重,更不要说涨税收的事情了。
今年政绩怕是不用想了。东平府一半的地方都没有粮食,必须靠这些有粮的地方上交补齐。
否则流民四蹿,朝廷里又拿不出足够的赈灾粮,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倒时第一个危及的城府,就是距离东平不远的京城!
别的地方可能要求还能放低一点,但东平不行,若是东平府出现暴乱,京城要有个什么岔子,朝廷问责下来,他的乌纱帽铁定保不住。
梨县和承安县的县令们,也事先和萧瑾瑜商量过对策,都提前和底下的村镇说过要求,成功得官府救济的村镇,丰收之时需比往年多交一成税收。
他们三个县相邻平日里就他们仨走得近,时态紧急,得到萧瑾瑜通知那会儿,村民们的庄稼马上就要彻底旱死,根本无暇帮助其他县里找水除蝗。
“知府大人,下官定将庆元县税收如数上交。”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站起来拱手说道。
他是除桃源三县唯一一个,得以保存下来些许粮食的县城,实在不行,就用他自己的私产购买粮食补齐。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他们几句,一群县令便起身告辞了。
刚出知府衙门,一群人将桃源三县县令围住。
“萧兄!事先你怎么也不拉扯我们一把。”
“张兄,他们离得远也就罢了,我们两县可是挨着的,不怎么也不派人来知会一声!”
梨县的张县令无语的看着几人道:“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派人去送信给你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看?”
问张县令话的那个知县闻言,神情一顿,他似乎记得当时有个人给他送来一封信,但当时他正为旱灾之事焦头烂额,根本没顾上瞧!
“哎呀!怪我疏忽了!”那个知县一拍脑门,悔恨交加。
萧县令等人见此,也不在多说,他们还要回去处理秋收事宜呢。
回去的路上,承安县的孙县令笑不嘻嘻的挤到了萧瑾瑜的马车上,反正他俩顺路,他想跟萧瑾瑜讨论一下哪来的这么多高深法子。
竟然接二连三的对旱灾蝗灾,提出有效处理方法。
梨县的张县令一看二人说悄悄话竟不带他,一个跨步,带着自己微肥的身子也踏进了萧瑾瑜的马车上。
张县令挤进来时带起一阵风,萧瑾瑜刚掀开的茶盏都晃了晃。
他无奈地往旁边挪了挪,给这位“重量级”同僚腾地方:“张兄这身手,倒不像常坐县衙的。”
张县令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嘿嘿笑:“这不是怕你们俩藏着好法子嘛。萧兄,你那寻水的法子到底怎么想的?”
孙县令也往跟前凑了凑,竖起耳朵准备倾听。
“是一位姑娘告知我的。”萧瑾瑜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萧兄你莫不是在诓我?一位女子能有如此见识?”孙县令很不认同的看着萧瑾瑜,只觉他不想说实话。
反倒是张县令一脸若有所思。
“不信就算了。”萧瑾瑜也不想让沈安宁过多暴露在众人眼前,那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崭露锋芒还是不要为时过早的好。
一路上三个县令叽叽喳喳的辩论了半天,萧瑾瑜好不容易挨到桃源县,率先下了马车,另外两个县令也各回各车兵分两路了。
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下来,萧瑾瑜心情刚刚有所好转,就见家中仆人飞快的朝自己跑来。
“大人!瑾辞少爷又逃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