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大殿前,布鲁将军停下脚步,身姿挺拔如松,朗声道:“进去吧!殿下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唐钰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
大殿之内,一片奢华景象。
雪清河慵懒地斜倚在宽大的椅子上,头戴璀璨王冠,身着一袭金袍,金线绣制的纹路精致而华丽,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再看他的面容,清秀俊逸,眉如远黛,目若星辰,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在雪清河身旁,八个美艳婢女环绕。
两个手持团扇,轻柔地为他扇风。
一个跪坐在他身侧,纤细的手指在他腿上轻轻捶打。
另一个则站在他头旁,双手轻柔地为他按着头。
还有三个身姿婀娜的婢女,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轻盈优美,如灵动的蝴蝶,又似飘逸的云朵,裙摆飞扬间,尽显妩媚风情。
唐钰看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暗自腹诽:“放开那些女孩儿,让我来!”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得很,眼前这雪清河可是千仞雪假扮的,面对这八个美婢,也只能是有眼福没“口福”,能看不能用。
“草民唐钰!见过大皇子殿下!”唐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响亮。
雪清河轻轻挥了挥手,那八个美婢便如同训练有素的舞者一般,动作整齐地退了出去。
“起身!”雪清河的声音不怒自威,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慵懒。
唐钰起身,微微抬起头,细细打量着雪清河。
只见雪清河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竟真的看不出一丝千仞雪的痕迹。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惊叹,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年限的头部魂骨果然强大,竟能将千仞雪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
雪清河见下面这个少年竟如此大胆地打量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唐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府外对本王的管家无礼!你就不怕本王处置你?”
唐钰心中早有盘算,自然知道千仞雪的性格,不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处置自己。
他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地回道:“殿下不会处置我!”
雪清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为何?”
唐钰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又带着一丝狡黠:“因为我才六岁,殿下要脸!若因这点小事就处置我,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殿下以大欺小,有失皇家风范?”
瞬间,雪清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唐钰看着雪清河这毫无形象的大笑模样,心中竟也涌起一丝同情。
千仞雪本就性格清冷孤傲,老谋深算,如同夜空中高悬的孤月。
可如今为了潜伏,却只能伪装成平庸无奇、毫无特点的雪清河,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等笑完后,雪清河面色陡然一板,瞬间从刚才的放声大笑变得严肃冷峻,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你是普通的六岁孩子!本王自然不会跟你计较,但是你姓唐!来自昊天宗!”雪清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钰神色淡然,他本就姓唐,又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声称自己从距离昊天宗封山之地最近的乌坦城跋涉而来,踏入这天斗城,被怀疑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
“殿下所言极是!我确为昊天宗之人,然而却是被昊天宗扫地出门的弃徒,一个先天魂力仅有半级的废柴!”唐钰自嘲地说道。
“先天魂力半级?”雪清河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但见唐钰一脸苦涩,雪清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之色。
“那你此番前来寻本皇子,所为何事?”雪清河目光如炬,凝视着唐钰。
唐钰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前来辅佐大皇子殿下您的!只盼殿下登基称帝之日,我能有幸得一份从龙之功!”
雪清河闻言,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九岁的小屁孩,面露不悦之色。
“就凭你?一个六岁的稚子,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莫非是活腻了不成?”雪清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唐钰望着雪清河那双毫无杀意的眼眸,心中一阵无语。
这戏演得还挺像,大殿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不过,唐钰觉得还是得配合一下,把眼前这位看似高冷实则心思细腻的少女给忽悠过去。
“殿下!以我的智谋和武魂,自认为有能力辅佐任何一位皇子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唐钰自信满满地说道。
雪清河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哦?那你为何偏偏选择了我?”
唐钰自然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图你实力强大、背景深厚,还长得如花似玉。
思索片刻,唐钰直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反问道:“那殿下以为,什么样的君主才配得上‘合格’二字,才能成为一国之君呢?”
雪清河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然,“实力强大,方能震慑四方;爱民如子,方能得民心所向;有仁义之心,方能服众;能约束自己的君主,才是真正的明君,这,便是合格之君的标准!”
唐钰闻言,先是微微点头,似是对雪清河所言表示认同,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中透露出几分深意。
雪清河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问道:“那你这是何意?莫非对我这番话有所异议?”
唐钰解释道:“殿下所言,确实有理,但也不尽然。君主之才,未必在于自身实力之强弱、言语之雅俗、品行之优劣。他可以实力弱小,言语粗鄙,甚至贪财好色、无耻下流、冷酷无情,乃至贪生怕死,但只要他有识人之明,能慧眼识珠,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那这样的君主,便足以成为一国之君,引领国家走向繁荣。”
一时间,大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气氛显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