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她物色吗？
楚牧看着这回复，拳头抵着下巴皱起眉头，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师生关系更像朋友，所以有时谈话不那么严肃，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
楚牧知道，这句话大约也是在开玩笑。
正因为如此，他反倒不好回答。
如果同样开玩笑的回答，固然轻松，可她或许不会当真。
聊天已经冷场快一分钟，楚牧只好赶紧回复：“好，我留意一下。”
苏灯果看到这回复，心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大胆的吐露情衷。据她观察，他并非没有那个意思。
苏灯果加了点料：“唉，我也不想谈恋爱啊，可家里老是催，我明明才二十三，他们老是说我小学同学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急得不行……”
楚牧：“……”
他内心更紧张焦急了几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的心怦怦跳着，像被一只手捏住了，闷得厉害。那种紧张之感说不出来，大概只有等待飞行员招生结果、高考分数出炉，能与之相比。或许也不能比。
偏偏在这时，聊天软件又弹出其他人的消息。
楚牧点开一看，有好几个红点：有两个不认识的要加他好友，还有几个校园群的人发过来的私聊，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譬如他考得怎么样。
但其中有一个妹子比较生猛，直白的说：“我喜欢你挺久了，考完了，谈恋爱吗？不谈就算了，当我没问过。”
楚牧：“靠！这都什么鬼！”
谈个屁，弹棉花去吧！
他懒得理会她们，通通设置成已读，让那烦人的红点消失。但是他们发来的消息让他有了灵感，跟苏灯果说：“老班，我对不起你#大哭#”
苏灯果：“怎么了？？”
楚牧：“语文九个单选，我错了六个；英语阅读理解错了一半。还有文综……我没救了。”
苏灯果：“真的假的？我不信。”
楚牧偷笑出声：“真的，我好紧张，鬼迷心窍，不知在想什么。”
苏灯果：“。。。”
片刻之后她安慰说：“没事的啦，只要能过一本线，飞行员就稳啦，不要求你考多高的分数。”
楚牧：“我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但如果成绩不错……”
楚牧：“对了余老师，你还欠我一个奖励呢，我从来都没有兑换过。”
提起他的那个奖励，苏灯果就想笑：“你当时写的那句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是想要水果，还是想要中\/央空调啊？”
楚牧都想要，但他现在不敢说的太直白。
哪怕平时相处的不错，可那是朋友。他不确定表白了会有什么结果，拒绝是小事，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到时候多尴尬……
不，拒绝也不是小事，如果被拒，他会很伤心。
总之，这事儿不是十拿九稳，他不敢做。
楚牧：“我想想要什么奖励。”
苏灯果：“那你慢慢想，我接个电话。”
楚牧就等着，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她再说话，又不好直接问。
纠结死了！
他捶桌子，挠头发，想要撞墙，太烦了。
少年维特之烦恼！
苏灯果其实并没有接电话，只是去玩了一会儿，先吊着他。但手机放在一旁，她没打开输入法。聊天界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傻孩子，看他能纠结到什么时候。
快要晚上十点，苏灯果才发消息给他：“刚才接了家里电话。”
楚牧立刻警惕：“说什么了？”
苏灯果：“明天班里不是有活动吗？我大概不能去了，得回去相亲，太烦了。除非我有对象，家里才会消停。”
楚牧：“……”
真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呼吸滞了一瞬，随后冷静下来，相亲也未必能成功。
楚牧：“相亲对象什么样？不行就别去了吧。”
苏灯果闭着眼睛吹，不假思索编出一大堆：“听人家说比我大三岁，但事业有成，是个海归，是一个大学的副教授，在一线有房。人高腿长，长得不错。条件都挺好，缺点是没有父母，母语也不太熟，所以要找一个外语好的。”
绛香：“你好坏哦。”
苏灯果：“嘿嘿。”
整体听起来，对方条件比较优秀。这竞争力好像有点强啊。
楚牧握着拳头，好一会儿不知怎么回答。
这时，小胖在外面和其他同学放松，刚回来，问他在做什么，愁眉苦脸的。
要是放在平时，楚牧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他可能很快就没有机会了。而且小胖是他最好的哥们。
楚牧把事情简单说了。
小胖睁大眼：“那你还等什么？趁着今天晚上，赶快表白啊！说不定她就答应了，赶紧的，你今天怎么……”
他本来想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转念一想，爱情使人盲目，也使人自卑。
小胖撺掇着：“赶快表白，是爷们就大胆一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还是要开战斗机的人呢，别这么怂。”
他们之前相处什么样，小胖又不是不知道。他觉得，其实班主任也挺喜欢楚牧的。
楚牧定了定心：“好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楚牧：“老师，你之前是不是说，带完我们这一届之后就辞职？”
苏灯果：“是的呀。等你们志愿报完，都拿到通知书了，我就彻底辞职。”
楚牧：“老师，我现在已经毕业了，不是你的学生了。”
苏灯果：“嗯？”
楚牧浑身的血液都有几分沸腾，很热，深吸一口气：“我们交往吧！我想成为你的男友……”
小胖在他旁边嘿嘿坏笑，猛的戳了一下屏幕， biu的把这句话发了出去。
楚牧抿唇纠结了一下，没有撤回。开弓没有回头箭。
但是这一瞬，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心跳或许上了180，紧张得无与伦比。
屏幕那边。
苏灯果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跳也加快了，但总归是在意料之中，她微微一笑，满心都是甜。
“傻孩子，等得我都困了。”她心里嘀咕。
不过看到他表白之后，她又不困了。
苏灯果：“你再给我说一遍。”
楚牧：“什么意思？”
苏灯果：“字面意思。”
小胖挠头：“那你就再说一遍呗。也许用说的，显得更诚心？”
楚牧想了想，发了一条语音，一字一字的说：“我喜欢你，想跟你交往，请给我一次机会……”
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了，也稳重许多。
苏灯果：“明天早上八点人民公园湖边见。”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打了个滚儿：“嗷呜！～！”
虽然知道自己有点不矜持，但她一点也不想矜持。
已经从高二下学期等到了现在，等了足足一年半！！
再也不想等了，她要享受胜利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