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韫挂断电话,雾色眸子里闪过嘲讽。
为了救谢忻安,编造出来的谎言,就是不知道老爷子该怎么收场。
“谢总。”苏省摘下手套,从地下室出来。
“嗯。”谢流韫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送医院吧。”
“是。”
苏省知道,要制造一场意外,再将人名正言顺送进医院。
今晚还有的忙。
他付出的劳动力,得对得起年终奖呀!
苏省拿出手机,“简述,来处理。”
隐在暗处的事,一直都是简述来办,只不过程小姐看上简述,要走了一段时间。
挂了电话,苏省踩着夜色跟着离开。
回到别墅,谢流韫没有开灯。
谢老爷子天真又可笑,当年觉得谢老夫人强势,为保谢家荣誉,谢老夫人殚精竭虑,而他藏匿身后,吃喝玩乐,还觉得她不够贴心。
比不上外面的小意温柔。
老夫人其实也不喜欢自己生的儿子,谢塘除了在对家庭的忠心前,其余和谢老爷子可谓一模一样,担不起责任。
可谁叫不中用的儿子生出来的孩子,竟拥有和老夫人一样的风骨,也让她看见希望。
但老夫人也怕,归根究底谢流韫身体里流着谢家血脉,于是在谢流韫小时候,也跟在老夫人身边过两年。
留给孙媳的东西?
谢流韫无声勾唇。
奶奶她,从来不相信谢家能继续出好笋。
忱桉睡梦间觉得不安稳,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她。
和那只大蟒蛇一样。
不吃人,但吓人。
她睁开眼,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她下意识看了眼窗外,还是黑沉沉的。
谢流韫沉默着将忱桉抱入怀里,融入骨血。
那双眼睛紧盯着忱桉脖颈下的皮肉,仿佛就要露出獠牙。
“怎么了?”忱桉被迫压在男人肩膀,看不见他神色。
环抱着她的手臂逐渐收拢,谢流韫咬了咬。
忱桉:!
她一哆嗦!
用力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
“病人就能耍流氓啊!”
忱桉握紧拳头,翻过身打开床头的开关。
一瞬间房间骤然亮堂,沉默不语的男人站在身前。
红着眼睛看她。
忱桉:?
“碰瓷?”
谢流韫又闷不吭声的抱了上来。
“忱桉宝,我想抱抱。”
抵在男人肩膀上的手一顿,忱桉抿唇,松懈了力道。
谢流韫闭着眼睛埋在忱桉的怀里,自己小心的剔除那些黏腻肮脏的记忆。
老夫人是世家大族倾力培养的高门贵女,那些对付人的深宅阴司手段数不尽数。
谢华一出生,自己的母亲就死在产房。
而谢忻安,被谢老爷子看重的继承人,其实早已没有继承的权利。
稚子无辜,老夫人明白。
但她要为谢流韫清出一条没有对手的路。
忱桉沉默的听了会儿,没听见谢流韫的心声,他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很糟糕。
与此,忱桉就明白,不能依能听见心声这个bug去揣测一个豪门掌权人的心思。
谢流韫有着绝对的防线,属于他的那道,他连想都不会想。
翌日。
谢流韫恢复的速度很快,可以见他的身体素质到底有多好。
已经看不出昨天的虚弱。
医生特意的叮嘱根本没有发生。
现在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跑进厨房做饭。
苏省来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
他处理人面不改色的大老板,在厨房里为人洗手作羹汤。
“苏助,你眼睛...?”忱桉指了指,“首席特助的位置不好当啊。”
苏省干笑了两声:“谢总给的工资也是业内最高的。”
他摸了摸眼角,一晚上没睡,的确有一层厚重的黑眼圈。
忱桉好奇,看了眼厨房背对着的男人,小声问:“你工资多少?”
苏省也照着忱桉的动作,小声回应:“京海一套房。”
忱桉瞪大眼,嘴巴都张大。
看见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男人,忱桉清了清嗓子,“谢总?您还缺助理吗?半套房就够了。”
谢流韫睨了一眼一旁乐呵呵的苏省,把盘子放桌上,拉住忱桉往厨房去。
“我们俩结婚,你能立马爬上富豪榜。”
他慢条斯理给忱桉洗手,嗓音轻飘飘砸下。
忱桉不自然缩了缩手,干笑了两声,“那我还是当个无产阶级比较好。”
“忱桉宝。”男人性感低哑的嗓音就在耳畔,声音里含着笑意,“你可以向我出售劳动力,一次一万。”
忱桉:......
她瞪眼过去,“返回少儿频道!”
谢流韫笑了,凑到忱桉颈侧,声音黏腻,“我说你亲我一下。”
“我们祖国母亲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忱桉宝宝,你别想歪了呀。”
忱桉耳朵红了,气冲冲的把手抽出来。
“那也不行!”声音大声的走出去。
看见等待的苏省,也不客气给一个眼刀。
一丘之貉。
她用力拉开座椅,每个动作刻意到可爱。
谢流韫看的止不住笑。
平白被瞪了一眼的苏省,看还有心思笑的老板,给他点一根蜡。
没有恋爱经验的老板,根本不知道女朋友是经不起逗的,并且很难哄好。
谢流韫看着忱桉怒气冲冲,但吃早餐的动作很从心,心里软了软。
他看了眼苏省,“去书房。”
苏省敛眸。
一前一后进了书房,谢流韫坐到椅子上,苏省低眉道:“三少爷昨晚出了车祸,头受到剧烈撞击,医生说就算醒过来,可能精神也无法恢复。”
“老爷子半夜带着谢华赶去了医院,打击太大,也跟着晕过去。”
苏省顿了顿,看了眼老板的脸色,继续道:“等老爷子醒过来,恐怕第一时间就是来找您。”
谢流韫听着,没什么反应,对谢老爷子的威胁力,根本不惧。
谢流韫:“他真敢到我面前,我当他有本事。”
苏省笑了下,谢老爷子只敢嘴上凶狠,真正掌握实权的是他老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抓住老板,才能安享晚年。
“他给谢忻安留的底牌呢?”谢流韫淡淡问。
苏省眸色一暗,“昨晚车祸现场,似乎有其余人的痕迹,但跑得太快,没有摸出来。”
“也是,人毕竟还没死。”
苏省没回应,但他知道昨晚给谢忻安注射的东西,至今没有解药研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