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温兮跟着白晶晶去总部开会。
会议室可容纳五十几人，四面落地窗，环形的会议桌，温兮几乎坐在最尾的位置。
没一会儿，座位几乎坐满了人，最中间的位置空空，温兮捶了捶受伤的腿，明明伤的是脚踝，但整条腿都不得劲。
一抬头，中间位置坐了人。
傅行舟穿着严整的西装三件套，眉眼冷峻端肃，薄唇抿紧，看起来不怒自威。
温兮收回目光，看向周明投放的内容。
这次会议，是每三个月一次的部门汇报。
温兮本来是轮不到她来的，但白晶晶在设计院这么多人中，单单挑了她，说什么都要拉她过来。
温兮也不能拒绝，来就来呗，能学点东西是一点。
抽签决定汇报顺序，设计院在最后。
温兮已经强打精神了，但昨天脚踝疼得睡不着觉，在来公司之前满打满算只闭了两个小时眼就来了。
但温兮听得认真，不经意间往傅行舟的方向看去。
他倚着真皮办公椅，手上搁着文件，不紧不慢翻着，汇报的人说得口干舌燥，等停了，他合上文件。
“上月度研发部动用了别的项目的资金，用去哪了？”
“上月分部与晨达药业合作，研发部都把钱投放这个项目了，最后晨达与分部达成合作。”
傅行舟又问了几个问题，直问得男人汗流浃背。
温兮仔细观察。
她本以为傅行舟不会听的仔细，但他问的每个问题都能一针见血。
轮到设计院，白晶晶开始汇报，不得不说，白晶晶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
等会议结束，已经过了两小时。
温兮等他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出去。
她一瘸一拐地格外引人注意。
“腿怎么了？”
温沉的声音响起，温兮脚步一顿，回头见傅行舟还坐着没动，深眸往她腿上瞧。
“不小心摔了。”
温兮笑了笑，手里抱着文件准备出去。
“跟我来。”
傅行舟起身，径自从温兮面前走过。
温兮微愣，反应过来是要自己跟着他，但这是在公司，温兮不想太招摇。
“不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傅行舟站在会议门口：“设计院汇报有纰漏，你跟我进来。”
温兮闻言，她才跟他进办公室。
一关上门，傅行舟脱了外套，按了一下桌上的接收器：“送杯牛奶进来。”
温兮在沙发坐下，助理动作很快，不过一分钟上了杯温热的牛奶，温兮说了声谢谢。
等助理出去，傅行舟从休息室拿了个药箱出来，放在温兮面前：“自己看看，哪个适合你。”
温兮一顿，大脑里闪过一些不切实际的画面。
她以为傅行舟会像电视剧那样，亲自为她处理腿上的伤。
傅行舟见她久久不动，又见她耳朵莫名红了，猜到她在想什么：“要我帮你？”
温兮回过神，被说中心事，脸腾地一下红了，心虚否认：“我都没想进来好吧，而且我昨天去医院了。”
温兮就是这样，越心虚，解释的就越多，也更语无伦次。
傅行舟轻笑，绕到办公桌后坐下，没再理她。
温兮喝完一杯牛奶，见没什么事就走了。
门一关上，傅行舟从文件里抬头，深眸幽幽，他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昨晚温兮都做了什么。”
————
温兮下班后，于倩邀她去家里吃饭，说要给她补补，温兮推辞不掉，只能跟着去。
于倩家里有一个孩子，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刚上一年级，乖乖在书桌上写作业，见于倩回来，也只是叫了声，便接着写作业了。
于倩摸摸孩子的头：“小宝，叫姐姐。”
小宝腼腆地朝温兮叫了声。
温兮不知道于倩有孩子，要是知道，她该带个礼物来的。
“于姐，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她本以为于倩只比她大一岁而已。
于倩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以前恋爱脑，婚结得早，不就有了吗。”
她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温兮也就没多问。
温兮在于倩家吃了个饭，听她提起一事儿。
“你参加项目这事儿，我也不是倚老卖老，就是想提醒你一句，白晶晶能稳坐首席这么多年，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背景。”
温兮喝汤的动作一顿，来了兴趣：“于姐，你跟我说说，她的背景是谁呗。”
于倩做贼似的小声开口：“还能是谁，当然是傅总，当初她能在设计院站稳脚跟，与傅总力挺她有很大关系。”
不用于倩说，之前傅行舟就跟她提过。
于倩见她出神，以为她是怕了，说：“不过也没事，傅总这个人公私分明，只要你有能力，他总不会那么向着白晶晶的。”
温兮听出点端倪：“白晶晶在设计院名声不好？”
于倩眸光微闪：“我是觉得你好我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温兮点头。
“别看白晶晶表面一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她脾气差得很，而且不容人。”
“之前有一个实习生，也是跟你一样，在设计方面很优秀，但白晶晶找了个借口把人弄走了，还弄得人小姑娘在京市找不到工作，前几天我才在市场看到那姑娘买菜呢。”
温兮默默喝着汤，没说话，吃完了饭，温兮告辞。
回到静园，温兮没见傅行舟的身影，怕碰见上次的情况，温兮每个房间找了个遍，确定没人，她才拿出笔记本。
她打开于倩之前发给她的人事文档，里面记载了这几年设计院的人事调动。
她注意到这几年来设计院的实习生，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转正，说起来，她是这几年唯一一个能在设计院转正的。
这里面明显不对劲，温兮想，多半是白晶晶搞的鬼。
但这怪异持续了几年，都没有人说，总部也没有管这件事，总部的人怕是将设计院的选人标准，都以白晶晶为标准了。
不然，不会这么纵容白晶晶这样做。
手机铃声响了，是她定的十一点闹钟，她关上电脑，拿衣服去浴室。
关上浴室门，她没注意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