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家的时候,高大壮跟徐氏还没回,从吃完饭就一直被姐姐弟弟俺这不叫张扬的高翠翠一下就跳起来了。
“恭喜小妹!”高乐生抢先姐姐一步道喜,然后发自肺腑地夸赞这个跟自己只差几个月大的小妹妹:“呦呦你真是太聪明了!”
“嗐,我这也就是看闲书思闲事儿。”何呦呦谦虚,她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回头望而已。
“快叫我看看,是哪里的铺子?”高翠翠蹦跶过来搂住何呦呦,扒着她看。
何呦呦把拿在手上的小盒子递给她,高翠翠看似鲁莽,其实轻巧地接过去,待展开盒子里的房契却懵了。
“是哪里?二妹你倒是说啊~”高福生挑起眉毛一脸调侃地看着高翠翠。
高翠翠认得一些,但许多不认识,不想磕磕绊绊地丢丑,干脆一把甩给自家大哥。
“是北城门边儿的铺子,我知道那地方,紧邻着城门,铺子跟前就是大路,着实是个好地方。”高福生看了一眼,跟何呦呦大致说了方位。
“那边租金不低,小妹你跟娘商量一下,若是想出租,就让爹帮着找个中人,虽然会花费点钱,但会省去很多麻烦。”
高福生看看弟妹,把房契还给何呦呦,在妹妹说话之前又拿话堵了他们的嘴:“咱们的买卖现在做不了那么大,用了铺子反倒浪费。”
说完这句,面容严肃地看向其他几个弟妹,尤其是高翠翠和高乐生。
大妹和二弟心思不在做买卖上,就这两个,一个容易头脑发飘,一个无脑护姐。
扫了一眼这俩不省心的,高福生语重心长:“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这铺子是妹妹的,咱们即便是用也是要按照市价给租金。”
“现在来看不是给不起,但买卖是个长久的事儿,不能一下把钱都花了,后半年匝脖啊。”
他这话是正理,大家都明白,包括何呦呦都觉得对。
梦想的铺子就在眼前,高翠翠多少还是有点不甘,便不吭声地低垂着头抠手指。
她想说,怎么就匝脖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挣了66两,就不信两个赚不到一年的房租钱。
“大哥说得对,二姐,咱们现在多是送货,一个月二两银子就能租个独门独院,没必要非得要铺子,就咱们这些小食,开铺子卖也有点不值当。”
高乐生看着姐姐这般模样,知道她不甘心,但仔细想想,他们现在确实用不到铺子。
旁人的话,高翠翠或许还想反驳一下,跟自己一个肚子待了十个月的弟弟说话,她不得不仔细考虑。
“我明白了,咱们现下卖的东西可以弄铺子,但没必要弄大的,似咱家…不,似卖菜那种就挺好。”
高翠翠顺着弟弟的话想了一下,点头承认现在弄食铺确实有些早。
他们卖的小食都是直接拿着可以吃的,若是弄个食铺,必定还要配酒水饮子,便是只喝酒的地方也有主食,所以他们还得弄主食。
主食得有灶,灶上得配师傅,这样人力物力都得提上来,赚那点钱确实不够。
“就是这话,明儿咱们去小妹的铺子看看,顺便再吃一顿。”高福生欣慰地笑了,弟弟妹妹长大了,成熟了。
“好了,快把这个什么棋打开教教我,吃饭的时候我就听着心痒痒了。”高慧慧也高兴弟弟妹妹的懂事,抱住二妹,拉着小妹一起去看那木盒子。
“对对,我听着好像挺有意思的。”高翠翠又来了精神,吃饭的时候她没注意,但能叫万员外这么大手笔,她委实好奇是个什么东西。
高福生把房契重新放进小盒子塞到何呦呦手里,亲自上前把棋子打开,自己让位,让姐妹三个带着弟弟一起玩。
等高大壮跟徐氏携手而归的时候,就听见儿女们大呼小叫地围着一个木头盒子转悠。
何呦呦看到娘回来了,立刻把手里的骰子塞给大哥,自己奔着娘去了。
高大壮习惯了母女俩腻歪,松了手,自己凑到盒子跟前看热闹。
何呦呦则拉着徐氏进屋,把善守则跟着去,到酒楼,再到万员外给了房契的事儿,还有回来之后,高福生的话,高乐生高翠翠的话,都仔仔细细地给娘讲了。
说完之后,把房契的小盒子往徐氏跟前一推:“这个就是地契,大哥说在北城门边上,明儿我们去过户顺便暖房。”
徐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感觉女儿好像浑身都冒着金光似的,抬手摸了摸小盒子,打开瞅了瞅,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搂住女儿就是亲。
“哎哟,我们呦呦怎么这么厉害,都不用娘操心呢,就有自己的铺子了。”徐氏都不知道怎么夸好了。
“既然福生他们这样说,那这铺子回头就租出去,一年的租金加上娘手里的钱,怎么也能买下一个杂院,就是觉得有点亏。”
这涞水县的房子真是贵,比旁边的县得贵出一倍来。
徐氏想想就心疼,但要她去隔壁县买,她肯定不能干,路远,有事儿不好说,收租都费劲。
“港口城市,定然是要贵上几分的,娘,买了也不亏,我瞧着柏大人定是要干一番政绩的,北城那样杂乱,早晚得归置。”何呦呦暗示她娘。
想想井然有序的东城,富丽堂皇的南城,便是没去过,也知道西城住的都是权贵之流,那么东城必然会成为整改地区。
拆迁也好,旧房改造也罢,到时借着东风,她们也能省点力气。
“你说得对!”徐氏也想到了,巴掌一拍,决定等明儿秋娘跟宋三明的相亲一结束,就去北城看房。
“哎,可惜明儿不能和你们一起去铺子暖房,等回头咱娘俩单独去一回看看。”徐氏惋惜。
不过也知道便是明日无事,她也不好出面,虽然对面是两个老人家,但也是成年男人。
“好,往后日子长着呢,等买房的时候,我跟娘一起去。”何呦呦懂娘那种相依为命,忽然有了仗势的感觉,抱抱徐氏安慰她。
娘俩头碰头地议论着租金大概有多少,是一月一收还是一年一收,租给什么样的买卖等等。
外面高大壮也听着儿子小声汇报今日的奇遇,看着精致的小瓷鸟,扶住下巴惊叹:“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