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檀栖选了酒店的开放式露台,几位助理也都在不远处。
她随身携带剧本,手边是陆莘准备的冰镇绿豆汤。
等到了此刻,四周没什么人来打扰或是偷听,宋知桉才先她一步说出这句,“好久不见……你那时候怎么没有选择继续演下去?”
若是继续拍下去,会比她多年后重新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加入这个圈子要好得多,阅历更丰富,粉丝基础会更庞大,和她的羁绊也就更深。
对面片场的喧嚣还没散尽,灯火通明。
黎檀栖头顶沉甸甸的发髻还没拆,青铜发簪斜斜插着,几缕碎发被晚风拂得贴在颊边——那是妆造师特意做的“战损感”,此刻混着她身上的浅色牛仔裤和白t恤,有种奇异的割裂感。
她舀了一勺冰镇绿豆汤,瓷勺碰到碗沿叮地响了一声,绿豆的沙糯混着冰糖的清甜滑进喉咙,瞬间浇灭了一整天被灯光烤出来的燥意。
风卷着夜色漫过来,吹得发间的珠饰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黎檀栖,“有别的事耽搁了。”
就算她喜欢演戏,也必须要完成黎家继承人的必修课,所以根本空不出时间一直待在剧组。
碗底渐渐见了底,她把空碗放在手边的石桌上,往后靠在藤椅。
发髻硌着椅背不太舒服,她却懒得动,只眯着眼看云影掠过月亮。
绿豆汤的凉意从胃里漫上来,混着晚风,很清爽。
宋知桉见她不太想说,便转回正题道,“那我们开始吧。”
对戏时,头顶的发髻要垂落下来,扯着头皮疼,黎檀栖一手扶着发髻和他对戏。
“要我帮忙么?”
她的头看起来有十多斤。
宋知桉替她轻轻往上举了一下。
黎檀栖抱着头后仰,“谢谢,不过我更怕被别人看见。”
*
对完戏已经是晚上十点,黎檀栖让陆莘先回了,她摸索着摁开电梯上行键。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时,走廊的顶灯恰好映亮里面的人。
容伽南背对着门站在电梯中央,深黑色高定西装熨帖得体,肩线挺括如刀裁。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过身,左手红宝石尾戒在光线下闪过一道暖调的弧光。
他没看过来,视线落在腕表上,那只百达翡丽的铂金表壳泛着哑光,表带压纹精致得像艺术品。
等抬眼时,眉骨下的阴影恰好遮住眼底汹涌的情绪,深邃得发黑,下颌线锋利如刻,溢出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像一幅精心装裱的贵族人物图,连电梯轿厢的金属冷光,都成了衬他的背景板。
见到他,黎檀栖清透双眼中闪过几分错愕。
想象中,他应当在京城最高规格的会议室和各大家族谈论国际项目。
而不是出现在这个连五星级酒店都算不上的酒店。
黎檀栖拿出房卡,刷电梯上楼。
但房卡在拿出来的那一刻,就被他强势抽走了,摁下负二楼的键。
电梯门关上,她才悠悠转过身来,仰着一张莹润透红的脸蛋,问道,“去哪儿?”
容伽南一手扶着她的头,将所有的重量落到他手上,抬手握住那支雕花木簪,他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簪身,黎檀栖就觉得后颈一轻。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绾得紧实的发髻骤然松散,乌黑的长发如同被解禁的瀑布,瞬间倾泻而下。
黎檀栖想制止他,但他取下发簪的那一刻,紧绷的头皮终于得到了缓解。
发丝掠过肩头时带着微痒的触感,几缕调皮的碎发顺势滑到颊边,扫过唇角,她下意识抬手拢了拢,却拦不住更多青丝垂落,直到发尾轻扫过腰侧的衣料,留下柔软的弧度。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混着刚散开的发温,比刚才那碗绿豆汤更添了几分松弛。
只是头上还有满头用于固定的夹子。
她将头靠进他怀里,伸手抱着他的腰靠上去,理所应当般要求他帮忙,“辛苦容先生帮忙取下。”
电梯门开,容伽南俯身,单手环着她的腿根将她整个人抱着往外走。
黎檀栖搂着他的肩膀,警惕地看向空旷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把脸埋在他脖颈侧边。
拍不到脸,再怎么造谣也是造谣。
被放到阿斯顿马丁副驾驶,黎檀栖突然拽着他的领带,一点点将身姿挺拔的他扯过来。
红唇轻抿出声,干干净净的琉璃眼里倒映出他生得极为锋利疏离的脸,“你要带我去哪儿?阿莘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正说着,黎檀栖的手机响了,她将屏幕上的“陆莘”二字拿给他看。
容伽南一手撑在她腰后,另一只手十分好心地替她摁了接通。
“檀檀,你还有多久回来?”
“我……嘶,等、等下就回。”原本清甜温柔的嗓音此刻断断续续的,非常不正常。
黎檀栖分出一只手紧紧抓住。
副驾驶被放下去,门也被关上,她整个人都被他地困在这里,灼热的掌心从衣摆探入。
顺着细腻的肌肤,宛若菟丝子一般,却又更大面积且强势地带着他的气息往上攀。
浓烈的木制沉香密不透风将她裹住,似乎今晚要将她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勾出来。
“告诉她,”容伽南俯身在她早就红透的耳畔,宛若恶魔般引诱着她,
舔舐上去,“等下也回不去。”
黎檀栖本就热,被他这样对待,整颗心似乎都要挂在他身上,轻颤的嗓音交代道,“阿莘,不要等我,你先睡。”
话毕,便挂断电话,抽出空闲的手去阻止他。
……
浅尝即止似乎满足不了他对她的野心。
在市区内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内,黎檀栖安静靠在他胸膛,任他给她取下满头的钢夹。
然后替她按摩。
指尖刚触到头皮的瞬间,她舒服得轻轻哼了一声。
梳齿穿过松开的发丝,避开打结的地方,一点点揉按在紧绷的头皮上。
她微微仰头,任由那双手在鬓角、后颈反复打圈。
最酸胀的部位被重点按压时,她忍不住眯起眼,连带着精致的眉心都舒展开来。
发间还残留着定型发胶的微硬触感,却在这样的揉捏里渐渐变软,连带着一整天被发髻箍住的沉重感,都顺着指缝一点点飘走了。
“这里……再用点力,”她含混地说,声音里带着点慵懒的鼻音。
指腹立刻加重了力道,像在按开藏在皮肉下的小结,酸麻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松弛,从头皮一直蔓延到脖颈,让她几乎要瘫在他怀里。
她环抱着他,任由他按揉酸痛的地方。
“很爽?”
黎檀栖被他直言不讳的询问问得脸蛋更红了,在他放松时有点软的胸口蹭了蹭,缓缓点头。
容伽南将她的脸蛋从胸口处抬起,“到我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