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伽南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着,牢牢落在她身上,眉骨压得很低,似是在考虑她为什么问出这一问题。
“分情况。”
黎檀栖清透的视线盈盈望过来,一身白色绸缎长裙垂落如月光流淌。
“分几种情况?”
她踩着柔软的复古地毯,一步步朝他所在的长桌走去。
裙摆顺着走路的动作轻轻堆叠,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柔光,像被晨露浸过的花瓣,连褶皱都带着温顺的弧度。
她靠近,
经过一晚上,她身上独属的清甜气息似乎已经被沉香味浸泡透了。
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在一堆浓重的气息里闻到,她的气息。
容伽南轻拍两下腿,示意她坐上来。
黎檀栖毫不客气坐下。
下秒,他高挺的鼻尖就抵上她纤细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
“容伽南,你在闻什么?”
比起刚才的问题,她觉得他此刻的动作更让她觉得难捱。
“黎檀栖,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睡他的床,穿他的衣服,她身上有他的味道很正常。
从实事求是的角度,这很正确,但她并不想在这种氛围下赞同他,“容伽南,你可以闻你自己的衣服,上面也全是你的味道。”
他的鼻尖抵在她发丝和脖颈的交界处,恶劣地故意作弄她般,“哪有你好闻?”
“呃~”
他突然咬住她后颈的软肉,不轻不重地,引起一阵酥麻麻的感觉。
她忍不住微微扬起雪白的天鹅颈,连脊背都成反弓状,“有人。”
容伽南笑了声,伸手在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掐,“这是跟着下半身思考。”
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见到她,都要忍不住要动情。
有没有人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黎檀栖,“会被发现。”
一件带着他体温的宽大西装外套罩下来,彻底将她笼罩在其中,也将他实施在她身上恶劣的动作痕迹完完全全遮挡住。
那一只手,漫不经心拉长她绸缎长裙的吊带,再松手,任由它弹回去。
“忍住没现在和你做,就是大脑在控制。”
黎檀栖被他直白的话勾得心跳加速,也学着他的卑劣行径,扯他今早随意系在衬衫上的领带。
用力重重一拉。
轻微的窒息感蔓延上来,黎檀栖用指腹从脖侧一点点戳到小臂,他浑身突然紧绷。
黎檀栖清脆地笑了声,学着他平时欺负她的语气,“容伽南,你紧张什么?”
“这不是紧张,”他绷着领带也要凑过去,对着她发软红透的耳垂,“这是兴奋。”
兴奋到现在就想更恶劣地对她。
把她架在云端,经久不息。
黎檀栖又对准他身上最不安分的地方,骂了句,坏东西。
“先生,黎小姐,午餐已备好,要现在上菜吗?”齐管家身经百战,对这种情况似乎早有预料,仍旧得体地站在一边,等待他们的指令。
容伽南掌心覆上她柔然温热的小腹,抵着问,“饿不饿?”
黎檀栖早餐吃得晚,但也没吃多少,“饿了。”
午餐都是按照水乡家常菜来做的,十分贴合黎檀栖的口味。
*
下午刚回到007号别墅,她的邮箱就炸了般。
【妮娅:玉,恭喜你拿下好角色。】
【妮娅:这是我整理的一份旅游册,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飞机上打发时间。】
【妮娅:不过,我不建议你近期来西欧,最近大街上都是游行示威的队伍,比较乱,我那几位愚蠢的哥哥还妄想继承我母亲的家业,甚至为了证明自己去加入愚蠢的游行,你这块香馒头可别被他们遇到了】
黎檀栖身上总有一种魔力,几乎所有人都会喜欢上她的魔力。
无关物种和性别。
这是妮娅做不到的,她只会暴力地让那些愚蠢的东西远离她。
小时候,看见几位愚蠢的哥哥们围在黎檀栖身边,一开始她觉得这人手段了得,居然让那几头蠢货相安无事地度过整整一周。
后来,黎檀栖在夏令营上力排众议,为她据理力争,争夺公平的权利。
那时候,她才真正地开始体验被真诚对待。
而不是每天在心里骂八百遍,蠢货。
【妮娅: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配备专业保镖,保证不会让你掉一根头发。】
【黎檀栖:谢谢妮娅。另外,那是香饽饽不是香馒头。】
【妮娅:好的,受教了,玉,你是香饽饽】
【黎檀栖:……嗯】
【妮娅:期待再次相见。】
*
飞机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准时抵达修顿机场。
妮娅已经派人前来接送,以及真的给黎檀栖配备了一个身长腿长,看起来特别能打的金发保镖。
长相也很温柔,不过戴着墨镜会显得几分冷酷。
见到她们时,用蹩脚的中文,“黎小姐,你好,我叫斯蒂芬,妮娅小姐让我先带你去她的一处私产!”
黎檀栖被他的口音逗笑,没想到他看起来和听起来是两码事,于是也学着他的语气,“谢谢,史蒂芬。”
私产在郊区的一座别墅里。
四处都是灯光,明显是考虑到她这个夜盲患者的需求。
和国内不同,这边的剧组那边不包酒店三餐,所以拍戏的这段时间她们应该都住在这里。
这一处的确很宁静,每一座小别墅时间都相隔甚远,互不干扰。
晚餐是斯蒂芬准备的煎牛排,配着本地特产的浆果酒,酸甜的果香漫过舌尖时,黎檀栖忽然想起容伽南在009号别墅露台给她调的那杯蓝色海岸线,那天,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要他伺候了好久。
史蒂芬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她不大开心的样子,问,“黎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黎檀栖摇摇头,把思绪从国内那间亮着暖灯的露台拉回来:“没什么,觉得这里的夜晚挺安静的。”
窗外的天色已经沉透,郊区的别墅群浸在月光里,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黎檀栖让斯蒂芬下去休息,然后自己捧着半杯温水,踩着柔软的羊毛拖鞋在院子里慢慢晃。
别墅的铁艺栅栏爬满了深蓝色的绣球花,晚风拂过,花瓣簌簌落在她的白色针织开衫上。
她沿着碎石小径往外走,没走多远,就看见路口停着辆黑色宾利,车灯没开,像头蛰伏在暗处的猛兽。
车门忽然打开,走下来的人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在月光下闪了点冷光。他手里把玩着一个漂亮的白山茶发卡,慢悠悠地抬眼,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那是她今天早上出门时还戴在头上的白山茶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