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伊魏救下来的善瑶姑娘回到了乐坊,收拾包裹离开了。没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当小篮子告知了青玉刘楚天劫镖的一些细枝末节,青玉基本可以断定:当年的劫镖,其实就是刘楚天自演自导的一出“贼喊捉贼、监守自盗”的把戏。可怜父亲无端惨死,也害母亲远离凡尘俗事。
如果不是父亲意识到事情复杂,提早让母亲送走了姐弟俩,没准两人已经遭遇了刘楚天的毒手。
刘楚天这人睚眦必报,你让我断子绝孙,我让你满门被灭。
江湖恩怨何时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明朗,刘楚天就是杀害青伊魏的凶手。要怎么做才能既可以报仇,又能护住戏班呢?报官吗?那是最愚蠢最无效的方式,所以,此路不通!
姐弟俩现已长成,但戏班里的兄弟姐妹都是苦孩子,不能任由刘楚天残害。因此,要想复仇,必得寻找机会,再好好计划一番,青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机会说来就来。
下个月,是刘家当家人刘文忠六十大寿。在京城这个地方,做寿就得热闹,热闹必然要请戏班唱戏。刘文忠早就想请金斗班来家里搭台了。只是夫人担心他和戏子有纠缠,所以一直不往家里请。
当年刘文忠莫名其妙带回来一个白菱,说是做妾。但老爷对其尊重程度让人不得不多想。外加老爷对刘楚天的态度,和自家另几个孩子的态度也是奇怪。
作为当家主母,必须要为刘家长远考虑,不能因小失大。你若实在想听戏,哪里都可以,怎么逍遥快活都可以,但是进了刘家这个大门,必须除去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
这次是当家人六十大寿,刘家好多年没有热热闹闹地过寿。夫人不好不给老爷面子,破天荒地同意了请,而且是大请。
不仅请了金斗班,还请了唱傀儡戏的,以及西林社。金斗班擅长唱传统大戏,因为功夫底子好,傀儡戏主要还是满足孩子们的需求,西林社擅长唱地方戏,特别是地方小调,唱得温婉动人,煞是好听。
当家主母是南方的一商贾之家的大户小姐,喜欢听南方小曲,所以这次管家在安排的时候,专门给安排了这个场。
青玉和青卫、红玉三人在布局的时候,很是觉得这是个机会。这是刘家,不是王爷府。请的戏班也不只是金斗班,只要把路数算好,全身而退完全可以做到。
接下来就是戏份上的安排了,青卫、红玉必然有一台戏是要压轴用,必得最后才上场。
所以,要么是青玉、青卫共同诛杀刘楚天,要么是青玉、红玉共同诛杀。这样一来,青卫、红玉就不能同时上场了,而这两人每次出演都有同台戏,这次没有的话,起码戏班内部会觉得奇怪。
谁也不敢保证戏班内部会不会有人关注到这些。为稳妥起见,三人觉得最好还是按照平常排戏的模式来安排曲目,不过是把顺序做个调整罢了。
三人中,红玉的武功最好,唱功也最好。青玉的舞台感觉很好,走场最厉害。青卫最不够冷静,所以,最终决定把青卫的演出做压轴安排,诛杀刘楚天的任务就由青玉和红玉去完成。
青卫心有不甘,但架不住青玉杏眼一瞪,要告诉师父去,只好作罢。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多,白天要排戏,要练功,一个个累成狗。到了晚上,洗漱一结束都躺下睡觉了。
青玉、红玉不敢睡,等夜深了,两人穿上夜行服,用头巾包了脸。纵身跳出院子,直奔刘家。
刘大公子的院子不好找,两人进去转了好几个圈都没看到,只好原路返回。走到临近围墙的时候,听到有人声传过来。两人赶紧缩身,分别躲在两根圆柱子后面。
只听一个高的说:“柱子,以后记着,对付这种人无需考虑手段,该上就得上。”
另一个矮的满是巴结的味道:“爷说得是,我以后就照爷的吩咐去做。爷放一万个心!”
“嗯!有点儿眼力劲儿。跟了我这么多年,不枉费我重视你小子。”
“爷,那必须的!”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小篮子这死妮子?”
“不晓得跑哪儿去了。小篮子,小篮子。”没人应。
“爷,不怪小的多嘴。小篮子好像跟金斗班那个青玉的相熟着。你不是想红玉那个角儿吗?可以让她给留个意。”
那个高的抬腿踢了另一人的屁股,骂道:“放你娘的屁!那臭婊子手上有功夫,不好用强的!”
“小篮子就做做屋里的事情就好,别让她掺和进来。”
“是是是,怪小的没想明白。”
然后,便走远了。
青玉、红玉听到这里,知道这个高个子就是刘楚天。红玉赶紧要跟上去,想看看刘楚天住的院子在哪里。
青玉一把拉住,暗夜中给了个眼神。于是,两人几步靠近围墙,一纵身出去了。
待回到戏班,已经听到公鸡打鸣了。
两人赶紧换好衣服,钻进被窝抓紧时间睡觉。另外一边,也有一个人复制了两人的操作模式。
第二天,刘楚天起了个早,他是刘家大公子,父亲做寿,得有个大哥的样子。看到小篮子进来。问了声:“昨晚跑哪儿去了?怎么没见你进来服侍?”
小篮子眼睛有点儿泡,道:“前几个晚上为了给公子您的场面衣服上点儿刺绣,连续晚睡了。昨晚见你不在,就早早歇下了。”
“哦,我昨晚跟小柱子出去了一趟。”
“去哪儿了?”
刘楚天眼一瞪:“这也该你问?”小篮子不说话,赶紧退出去。
很快就到了刘文忠做寿的日子。刘家做寿,场面虽不及王爷府,但也是盛大空前的。
人真多呀!上刘家贺寿的络绎不绝,光席面就摆了整整一条街。
刘文忠满面红光,站在刘府正大门处,迎接来贺寿的宾客,后边站的是他的四个儿子。
刘楚天虽是庶出,但是站在了几个儿子的最前面,与他也只错了一肩的距离。大家一看,就知道刘楚天在刘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