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庆功宴上，陈校长举杯：“第一阶段成功了，但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比赛冠军只是起点，如何把他们持续运营下去，才是关键。”
诸葛清婉点头：“我已经和几家mcN机构谈过，他们都对我们的模式很感兴趣。接下来，我们可以为每个人量身定制发展路线。
现在散户都喜欢打板，我们可以控制他们吸引散户去打板，一年十几个点，几十个点的收益，不如一天涨10%，20%的吸引力.”
“别忘了，最终目标还是变现。”陈校长提醒，“以后这些账号的粉丝池，就是我们的接盘大军。”
然而，在看似一帆风顺的表象下，暗流开始涌动。
而诸葛清婉知道，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她和陈校长已经打开了一扇门，门后的世界，正在以他们未曾预料的方式迅速展开。
这天诸葛清婉在工作群里看见一份有意思的股市研究报告，和一张图，咖啡指数。
这个研究图和模型是她下面一个新招聘进来的金融研究生，陈默，诸葛清婉有印象，这是一个张的很干净的小伙子，父亲是某银行分行行长，母亲是某大型集团企业财务总监，这是一个自带资源的年轻人。
这篇报告源于一天，陈默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句号，屏幕上的研究报告泛着冷白的光，标题是《2024年一季度量化因子有效性回溯与非线性关联探析》。
又是这种严谨到近乎刻板、正确却毫无新意的文字，他几乎能背出每一段的起承转合。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国贸三期四十五层的这间开放式工位区，只剩下他头顶这一盏孤零零的灯，以及远处服务器群组永不疲倦的低频嗡鸣。玻璃幕墙外，金融街的灯火依旧璀璨，却透着一种程序化的冰冷，像极了那些永远在均值回归附近波动的K线。
他需要咖啡，大量的咖啡，来浇灌快被数据干涸的脑神经。走到楼下24小时便利店，拿起一罐廉价速溶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大学同学群，一个在互联网大厂做产品的家伙发了张图，配文：“我们楼下的奶茶店订单量，居然是项目上线紧急程度的领先指标！‘奶茶指数’有点东西哈。” 下面一片调侃和点赞。
陈默撇撇嘴，关掉屏幕。无稽之谈。金融市场的复杂性，岂是这种市井观察可以窥测的？他信奉的是高维因子、机器学习模型、阿尔法收益。然而，那个“指数”的念头，像一粒无意间飘入的尘埃，落进了他因过度疲惫而异常活跃的大脑沟回。
接下来的几天，这粒尘埃开始生长。他发现自己取咖啡时，会不自觉地瞥一眼咖啡店柜台后忙碌的程度。周三上午，交易大厅人声鼎沸，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他下楼买美式，平时只需等两三分钟的队伍，蜿蜒到了店门外。周四，市场陷入沉闷的盘整，那家熟悉的连锁咖啡店里，店员甚至有空闲擦拭蒸汽棒。
一个荒诞的、绝不符合他专业训练的思路冒了出来：如果，只是如果，记录一下这肉眼可见的“忙碌度”呢？不需要复杂的模型，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数。
陈默自己花钱请了一批在校大学生，帮他去数人数。
他选择了金融街核心区三家客流量大、且以金融从业者为绝对主力的连锁咖啡店（两家国际品牌，一家近年崛起的国产精品），位置分别毗邻一家顶级券商总部、一家公募基金大楼和一座容纳了众多私募的写字楼。记录工具是他的手机备忘录和一款简单的手环点按计数功能。记录对象：工作日上午9点至9点45分（开盘前后关键时段）的外带订单数量（堂食忽略不计）。数据来源：他本人略显尴尬的“蹲点”观察——假装在店外接电话，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目光扫过每一个拿起纸质咖啡杯或印有品牌logo纸袋匆匆离开的身影。为了减少误差，他甚至拉拢了其中一家店一位相熟的、对数字同样敏感的值班经理，以“研究消费行为模式”为由，获取了部分经过脱敏处理的线上订单峰值时段数据。
与此同时，他拉取了同期上证综合指数的五分钟级高频开盘数据。
一周后，当他将两条曲线第一次叠放在同一个坐标系里时，呼吸凝滞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代表咖啡订单量的蓝色线条尖锐、陡峭，充满急切的锋芒；而代表上证指数的红色线条则相对平缓、迟疑。惊人的是，在大多数日子里，当蓝色线条陡然攀升（订单激增），紧随其后的红色线条往往开始下行或加剧波动；反之，当蓝色线条处于低谷（订单稀疏），红色线条反而倾向于小幅上扬或平稳运行。他用最基础的统计工具跑了一下相关性。
负0.87。
这个数字像一道强光，刺得他眼睛发酸。是巧合？是因果倒置？还是存在某个未被察觉的第三变量同时影响着咖啡因摄入和市场情绪？理智告诉他，这极可能是无意义的统计幽灵（spurious correlation），就像全球巧克力消费量与诺贝尔奖获得者数量的那种着名相关性一样荒诞。但另一种更原始的好奇心，一种脱离枯燥模型、触及市场血肉之躯的兴奋感，攫住了他。
他熬了一个通宵，将数据可视化做得更精美，加入了简单的注释：“初步观察：金融街核心区域Am峰值咖啡外带订单量，与同期市场波动性呈现显着负相关。或可反映交易员\/分析师群体开盘前集体焦虑情绪水平，作为市场‘非理性恐慌’或‘过度忙碌’的另类情绪指标。
我认为现在大盘处于恐慌过度，底部区间，建议可开始配置加仓。
注：样本有限，纯属观察，切勿作为投资依据。”
他把这张图连同简短说明，发在了部门那个平时只讨论模型参数、监管动态和中午吃什么的内部工作群里。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甚至有一丝恶作剧般的快感。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诸葛清婉看见了这样的一份模型参数报。
诸葛清婉想到，这是一个金融天才吗？和刘犇类似，但是比刘犇年轻，诸葛清婉现在不知觉喜欢用刘犇作为一个标准，去比较男人。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