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大伙汇总了一下在尼布楚的收获。
卢布和银两之类的货币折算成金币后,总共才收到25,536枚,这罗刹鬼真是穷得叮当响——要知道这里可是有一万多罗刹人,其中驻军都超过了3000,简直抠门到极点,穷得令人发指!
不过,光是从那些洋葱头建筑和尖顶教堂上拆下来的装饰,就回收到了圣像金箔25公斤有余,这么一来,本次收入总算超过了5万金币。由此可见,搞这些个宗教,信这信那的,真是极大的社会资源浪费。
金币虽然没多少,但生活物资却相当可观,毕竟这曾是一座养活一万多名罗刹人的城市。光是粮食,就有黑麦面粉3000余吨,腌肉500余吨,羊、马、牛等牲畜都以千头来计算。
极具地方特色的伏特加,足足有12,000余升,简直是拿命在喝,也不怕喝死。
各类工具与日用品也收了一千多吨。
商品方面也不少,有来自种花家的特产,也有晋商运来的货物,比如:砖茶1000多箱(每箱20公斤)、瓷器200余套、丝绸100来匹等物资,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零碎物件,这回调料、药材都快凑齐了。
只是这砖茶,蓝杉实在难以入口,不过蓝杉已经注意到印第安人似乎开辟了“奶茶赛道”,眼下糖、奶、砖茶的流转速度倒是挺快。
也有罗刹人打算出售的物品,比如貂皮3000余张、熊皮500余张等,他们费劲巴拉从遥远的阿拉斯加等地运来的,蓝杉也就笑纳了。
但是,整个联合会目前积压的毛皮实在太多,得想个法子引导大家消费一波,把他们手中的金币回收回来才行。
此外,还有从欧洲进口来的葡萄酒100箱、咖啡豆200公斤、雪茄50盒等。
数以千计的火枪、几十门火炮等破破烂烂的军火,也被全部收集了起来。以蓝杉目前的看法,过段时间不如全部回炉,提炼成金属算了。
金属储备倒还不少:铅锭500余吨,锌锭300余吨,铁锭200余吨,铜10余吨,银锭2吨多。
要谢谢那些被大家解除了痛苦的矿工们,他们真是辛苦了!
至于为何说这些矿工过得痛苦,这次还意外发现了罗刹人给“灰色牲口”准备的专用食物——用煤灰混合草根制成的“饥荒面包”,足足有10多吨,这玩意儿吃了真能要人命。
不过,蓝杉估计他们现在的灵魂应该会感到快乐,他祝愿这些从肉体中解脱出来的矿工们能早日与高德会合,早日为建立那个所谓“神圣罗马帝国”的神国出力。这次给高德送去了这么多劳动力,相信他也会感谢蓝杉的,也希望这位要是敢来的话,记得带点礼物。
除了物资,这次获得的经验点奖励也很是可观。以蓝杉这位68级的德鲁伊为首,鹰歌、熊影、清泉这几位64级的紧随其后,陶语、鹿角、红舞、穗光、苇风、烬花、苔纹、桦眸等一群59级的不甘示弱,夜莺、月相轮、榛雨、日冕、鹂声、岚蹄、蝶砂、雾铃、莓影、鹂声等57级的也紧咬不放,只有克风、克雪还在53级吊车尾。
点收完毕,饭也吃好了,谢过王怜香之后,蓝杉等人还有正事要做,比如建个祭坛啥的,正好消消食。
他们将刚才挖出的地基花了一点时间夯实、填高,然后放上了一个新祭坛。
10公里的地图警戒范围刷新出来,红点依旧不少。
蓝杉召唤出15位“动物园成员”,放他们出去打野。
“蓝杉,我们也去找找罗刹鬼的麻烦。”熊影和红舞带着岚蹄、蝶砂、穗光、苇风、烬花、苔纹、榛雨、雾铃、莓影、桦眸也跟着出门,打算帮罗刹人早日升天,顺便接收他们的供奉。
只有鹰歌拒绝动身,她可是能赖在蓝杉身边多久就赖多久的性子。
“清泉、陶语、夜莺、鹿角、月相轮、日冕、克风大姐、克雪大姐,走,咱们分头去把这个城里的人都找过来,跟他们交待一下情况。”
“好!”众人齐声应道。
这全城,包括王怜香在内,总共只剩下18位绿点。
原本的3个黄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是在刚才清缴的时候,他们不小心站到了罗刹人那边,被一并清理了,或者没撑到蓝杉的解救就已经去了。
现在蓝杉面前这18个人全都是汉人,清一色的被欺压的阶层,估计是俄商与地方势力勾结,从对面边境贩卖人口至尼布楚的,那些来此经商的,无论满汉,看样子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手上定有罪恶,已经随着刚才罗刹人一道去了。
这些汉人里男女比例极其失调——16女2男,看样子在人口贩卖、强制劳动盛行的背景下,罗刹人控制区对女性劳动力的有强需求。
两位男性汉人一看就是皮匠,年纪在30上下,颧骨突出,鼻梁低扁,眼角因风沙侵蚀布满细纹;肩宽背厚,常年捶打皮革使得他们手臂粗壮,但因营养不良略显佝偻;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中嵌有黑色鞣料污渍;站立时习惯性叉开双腿,重心偏向一侧;腰后别着半月形的剥皮刀,刀柄缠着油浸麻绳;胸前挂着皮质围裙,上面满是深浅不一的割痕与血渍残留。他们正凑在一块儿,互相打探着什么。
但其中一位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贫血。牙龈边缘呈现出蓝灰色,这是典型的“铅线”,再加上他手部微微颤抖,蓝杉断定这位皮匠铅中毒了。另一位也不太好,说话间不时咳嗽。
而那些女性,有12位是仆役,统一穿着褪色的衣装,戴着简陋的头饰,头发中分梳成低矮的圆髻,以木簪固定,鬓角散落着碎发;没有首饰,仅个别用红头绳扎着发尾;额前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耳垂空荡无饰;外罩赭褐色的粗布斜襟袄,领口磨白,袖口用布条缠紧以防污;内衬破旧的棉坎肩,填充物外露,下穿灰黑色的扎脚裤,裤腿短至脚踝;腰间系着麻布围裙,污渍斑驳。她们个个肤色暗沉无光,身形消瘦。
不时有人持续干咳;有人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斑;有人指甲出现白色横纹;有的泪流不止,眼睛红红的,用手遮挡光线;有的皮肤皲裂、甚至出现溃疡。这些人,没有一个看着是健健康康的。
她们认得王怜香,正小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偷瞄蓝杉等人。
另外4位姑娘看起来非常瘦弱,虽然站成一团,但一言不发。
蓝杉从她们四人右脸烙有的俄文字母“w”便明白,她们曾生活在人间地狱,那些日子给她们带来的摧残,光看外表就能感受到。
其中一位面颊布满红褐色疮痂,颧骨处皮肤因溃烂结痂呈鳞片状——这是梅毒,她左耳下方还有一处未愈合的烙铁烫伤疤痕,可能是反抗时留下的伤痕。
和她一样患有梅毒的另一位,头发枯黄稀疏,头顶可见三处铜钱大小的秃斑,锁骨凸起如刀锋,手腕细如竹竿,颈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巾遮盖梅毒疹,脚踝系着铃铛。
还有一位眼睑浮肿发黄,下眼睑黏膜布满血丝,小腹因慢性盆腔炎而僵硬隆起,裙裾下摆沾染了黄褐色的分泌物,双手始终紧捂腹部,眼神空洞,躲避他人视线,草鞋被咳嗽时漏出的尿和脓液浸湿板结——这应该是淋病的症状。
最后一位,一只眼挡着光,似乎不停地流泪,可能是角膜被客人的烟斗烫伤;右耳明显失聪,可能是被人掌掴导致鼓膜穿孔。她侧着左耳对着蓝杉等人,赤足在雪地上反复踩踏,怀中紧紧抱着团肮脏的棉絮,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蓝杉叫过王怜香:“王姐。”
“蓝大人。”王怜香连忙跑了过来。虽然之前已经熟悉了,也聊过天,叫她王姐她也答应,但对蓝杉的称呼,她始终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