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说完，这便亮出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王闻言见状，这便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两步。想要找个地方逃走，但周围却都被围观的人给堵了起来。
“石远，你……你不能打本夫子！我乃是……”
他话声未落，却见石哥又突然收起了拳头。本以为石远是停手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石远又抬起了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随着王闻言的一声呻吟，他这便倒在了地上……
今天才刚刚雨停，这处的青石板又正好凹陷了，地上有许多的积水，方才围着的人都是躲开着的。王闻言这一跌到，却是不偏不倚的倒在了积水中！
积水虽说不多，但他那身上好的锦罗绸缎，这便沾上了不少的泥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说来也是巧合，王闻言身上穿着的这件，正是当时石远退学，讽刺他时所穿的那一件衣服。这可是王闻言花了大价钱的，一直都珍爱无比。
“怎么样？看我敢不敢打你？你到底道歉不道歉？”石哥拉着高小五，再次上前两步，看着倒在地上的王闻言，冷着脸问了一句。
王闻言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肚子上又被石远踹了一脚，但此时却也顾不得这些。相对于此，他更心疼自己被弄脏的衣服。
“石……石远，你居然弄脏了本夫子的这身衣服，我要你赔我！”
虽然吃痛，但王闻言还是赶忙站起了身来，懊恼无比的看了下自己身上沾满了泥水的衣服，这才对着石远开口说道。
石哥听过，却是不由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闻言先生居然是这般的奇葩！被自己打了，起来之后居然顺先心疼起了自己的衣服！随即，这便不由一笑：“好啊！我石远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
经石远这样一说，王闻言这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可是“乐好施，玉做汤”的林家的孙女婿！他还真是不差钱的说……
“你……你今天打了本夫子，我定要在罗大人面前讨个公道！”好像是才刚刚感受到了疼痛一般，王闻言这才提起石远方才打他的事情。
“闻言先生，我可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
说完之后，这便将身旁的高小五拉倒了他的身前，然后又接着说道：“小五，来发泄下，打到他道歉为止，打死打伤，一切由我负责！”
石哥本来是想让高小五发泄一下，但在他说完之后，在他印象中凶狠无比的高小五却并没有动手，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王闻言……
“靠！至于不至于？不就是……唉！”
见到高小五没有反应，石哥这便想要开口说上一句，只是他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这话并不能说出口来。于是便停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声气……
本来双腿正在打颤的王闻言，见到高小五没有动手，这便以为对方是畏惧自己的身份。
人在极具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想要迫切的抓住一点的机会，而这种机会，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或者忘乎所以。此时的王闻言，便是如此。
见到石远说完，高小五没有动手，他这便仰头一笑道：“哈哈……这等卑贱之人也敢打本夫子？”说完之后，便又看着一边围着的众人，再次开口道：“你们这些贱民，本夫子现在要去告官，还不赶紧让开，要不然本夫子将你们一起告了！”
本来正围着看热闹的众人，一听王闻言这话，不由则有些诚惶诚恐，赶忙脸色紧张的散了开来……
石哥见此，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王闻言这般的嚣张，又何尝不是这些麻木的众人的纵容？
“石远，你就等着受罪吧！”
王闻言见众人都害怕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这便反而更加得意。一时间，就好像是自己身上都不痛了一般，又转头对着石远，洋洋得意的说了一句。
那神情，就好像是他已经看到了石远被送到衙门的样子……
“受罪？老子先打了你再说！”
石哥听过，却是一把推开了正在他眼前发愣的高小五，飞起一脚，再次踹在了王闻言的肚子上！
吃痛倒在地上的王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得意忘形了……眼前之人，可是传闻在清风阁打过罗文丰这个知府独子，更是在郭家窑口将罗文丰打伤，安然走出知府衙门的石日天！他只不过是文华书院的一个教书先生，这“魔头”又哪里会害怕自己？
王闻言总算是从得意中清醒了过来，然而，却已经晚了！
这一次石哥并没有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倒地之后，石哥这便再次上前，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嘴中更是叫碎碎念道：“贱民是吧？污秽是吧？卑贱是吧！我让你在得瑟，让你再嚣张……”
石哥一边用脚踢着，一边在嘴中不断的碎碎念道着。就好像，要将这几日以来的所见所感全部发泄完一般……而地上的王闻言，这个时候也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趾高气昂，只是传来阵阵杀猪一般的求饶声……
石哥打了半天，周围的人早都已经看傻了眼。他这才觉着有些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至于倒在地上的王闻言，这个时候则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有胆子小的人见此，这便有些战战兢兢的低声道：“杀……杀人了！杀人了……”
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人再说，但渐渐的，便被传了开来。本来围着的众人，这便想潮水退去一般，纷纷散了开来……而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传话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石哥自然知道王闻言并没有死，方才自己虽然踢的过瘾，但却也只是对着他的屁股在踢。他现在最多也只是装晕了过去罢了……
看着整条街道，像是天塌了一般在吆喝着自己杀人了的众人。又想起方才被王闻言喊作贱民时，他们慌乱的样子，石哥一时间也是有些心累。
要收拾一个王闻言或许很容易，但要让这些人能够不麻木，却是难于上青天啊！想象自己所学过的历史，农民起义大多都以失败告终，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走吧！”石哥想着，轻声叹了口气，这才拍了拍高小五的肩膀，准备离开。
高小五这个时候才总算是清醒了几分，见到石远居然就准备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去，这便不由有些犹豫的问道：“他……他真的死了吗？”
听到高小五居然开口说话了，石哥这便不由一愣，先是看了一眼高小五，随即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王闻言，这才又回过头来：“死没死重要吗？你高小五难道还没有见过死人不成？”
说完，这便自顾自的离去。愣在原地的高小五，却是愣了一下，自己的确是见过很多的死人……但那都是衣不蔽体的难民，身穿锦衣华服死去的人，却从来没有见到过！
或许，他们在石远眼中都是一样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