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这些人去交流，去和老鹅公司的技术骨干们交流他们刚毕业时的实习工资是多少钱吗？”
三位被选中的员工脸色有点不好看，而几位老员工则目露喜色。
市场总监咳嗽一声，打了圆场：“我觉得可以让老员工也去老鹅公司学习学习，全让新人去恐怕收获也不会太多。”
于是会议最后，三个名额中，有两名人选发生变化。
老美工船坂一真和运营的老员工替换了总经理初选的人员。原本的三位年轻人变成了两老一少的队伍。
总经理压下心头的火气，面带微笑地离开会议室。走之前刻意不加掩饰地看向居安勇太和刚刚发言的市场总监。
居安勇太只觉得上班10年从没有像刚刚这样爽过。面对领导的眼神，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居安组长，我觉得你刚刚说得特别好，总经理到底是半路加入的公司，对我们的情况了解的不够。”平时跟他们很不对付的市场总监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满面，“公司还是要依靠沉淀下来的老员工来运转。
比如你这样的精英，而不是入职几个月的新人，是吧？”
“是...嗯？大家各有各的贡献。”居安勇太打住自己下意识的附和，毕竟眼前这人说的这句话，无疑也在含沙射影，总经理就是空降入职刚满半年。
他不希望自己卷入办公室政治，只是今天胆子大，不像第一天那般生一天的闷气，单纯释放了自己的情绪。至于总经理会不会对他产生嫉恨，管他妈的。
“晚上咱们出去喝几杯？”市场总监笑容不减，发出邀请。
“不了，晚上有其他安排。”
回到座位，船坂一真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突然憋出一句：“谢谢。”
“谢我干什么，都是大家推荐的你。”居安勇太摆摆手。
船坂一真深知这位好朋友的性格，绝对不是顶撞上司的个性。想到对方为了给自己争取外出学习机会，与领导交恶，他感到浓浓的自责。
“今晚我请你去放松一下，勇太，千万不要拒绝。”
“今晚不是浩二请吃饭么？哦，刚刚好像把他的名额换掉了。”居安勇太一拍脑门，反应过来。随即他说这是公司同事们一起的决定，让一真把这边办公室的人都叫上。
船坂一真应下，还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居安勇太朝前台走去。
刚刚收到浩二发来的晚上临时有其他安排聚餐取消的消息，箱崎千春有点情绪低落。
“箱崎小姐，晚上一真会请大家吃饭，你别拒绝哦。”居安勇太打消了不少的紧张，连最怕的上级领导他都怼了，还怕什么。
“啊，好呀，我一定到。”箱崎千春压住喜悦，爽快地应下。
“船坂一真请吃饭，但居安组长他单独来通知我，是不是对我的特殊对待？”她闪过这个念头。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她刚定好的计划就更有把握。
居安勇太就站在前台，和箱崎千春聊了几句。让后者惊讶的是，对方说的话很合她的胃口，短短一分钟的沟通，有不少内容她都有共鸣之处。
话题越谈越深入，几乎停不下来。
“居安前辈似乎真的很适合我。”看着他的背影，前台白领生出不少好感。
想起晚上的吃饭，她匆匆下楼，在便利店买来指甲油，利用上班的功夫，仔细涂抹。
到了晚上，在他的强烈建议下，船坂一真没有选择他们聚会常去的那家店，而是换了一家纸上烤肉。
毫无意外，箱崎千春依然落座后洗手去，等到回来的时候，正好居安勇太刚入座。于是这位身段上佳的前台白领自然地坐在了居安勇太身边。
这次聚餐，办公室的几位实习生都说有事没有来，唯一的新人就是这位前台，人数比之前聚餐的少。但气氛反而更加热烈，老员工们更加放得开，频频吐槽公司其他同事的八卦。
聊着聊着，居安勇太在等到对方碰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时，他快速放下酒杯，并把对方还没撤走的手牵住，放到桌下。
箱崎千春吓了一跳，怎么今天他的表现和她这几天观察的结论差别这么大？
她环顾四周，其他几位同事都在开心地说着对总经理、对财务部的意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此刻放在桌下却仍然牵着的手。
【要不要松开，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她开始纠结。就像是对待大姨妈，又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
所幸对方牵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只好佯装无事发生。
但居安勇太又开始和她聊起天，她尽力配合。
全程几乎都是他在提问题，她变成一个回答问题的工具人。这一刻让她想起自己的外婆，每次见面都会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频繁的提问让白天聊天时产生好感消失殆尽，箱崎千春开始转移话题。
等到饭局结束，居安勇太再次拒绝了老朋友“舒服一下”的建议，准时转移阵地，上了9点30的那趟电车。
一上电车，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让他怎么看都觉得美的女人。
“嗨，里美！”居安勇太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额，实在抱歉，您是？”美女连忙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将失落掩饰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居安勇太，显得有些茫然。
“我是你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呀！”
“高中？”
“对啊，仁念高中。”
“您可能认错人了，我以前在西门高中读的书。”美女的脸色转冷，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可能认错人了。”居安勇太挠挠头，显得有些局促。
三成里美的警惕不减。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认错人还能把名字叫对的！
直到他熬到第二个站下车，两人之间也没有其他交流。
回屋后，他利落地换好衣服，翻开日记本，准备记下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和对明天的想法。
刚提笔，他的手又停住。
“这个日记本，是唯一不受影响的东西，我还是少碰为妙。”他很快洗漱完毕，准备迎接第五个11月4日。
直到意志迷糊之际，那种灵魂被大手抓住的压抑感再次出现，随即又是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疼痛袭来，不知道是过了一秒钟还是过了十个钟头，他一身冷汗地惊醒，如同溺水的人在意识消失时候突然被捞出水面。
抓起床边的手机，他看向手机时间：11月4日，上午8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