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对自己儿子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猜测到贾东旭对自己撒谎，又联想到贾东旭欠赌债的事情。
两件事情一联合，她瞬间顿悟了。
贾东旭压根就没拿那五百块钱给易中海送礼，而是去赌博了！
这个死小子！
贾张氏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但是该借的钱也不能不借。
没办法，她又冲着易中海笑笑说道：“老易，这就是你想不通了。虽然你现在没有收贾东旭为徒，但是以后你肯定会收贾东旭为徒的。”
“我为啥非得收贾东旭为徒啊？”
易中海越听越迷糊了。
他寻思着，贾张氏明显也不是梦游啊，怎么还说梦话呢。
“我给你分析啊。你今年得有四十岁了吧？现在你老婆的肚子都没个动静。我是过来人，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你老婆肯定是生不出来了。你一辈子都没个一儿半女的。以后老了咋办啊？”
“这事恐怕用不着你操心吧？”
易中海脸色一黑。
如果月光大的话，贾张氏应该能看见他要爆发的表情。
可惜，贾张氏根本没看，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不是我愿意操心。是我觉得我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们东旭没爸爸，你没儿子。多完美的组合啊。只要你愿意收我们东旭当徒弟，他就能给你养老。这不你费劲巴力的自己生来的快？现成的二十岁大儿子。”
易中海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要不是因为气的手抖，他早就把门摔她脸上了。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跟我借钱吗？我告诉你，贾张氏。门都没有！”
“可不光是钱的事。”
贾张氏耐心解释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呢。是你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有些事情你应该也明白强求不了的。没有自己的儿子找个别人的儿子也是一样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家随时恭候你。有个干儿子也总比你当绝户强吧？”
“你他么说谁是绝户呢！”
易中海彻底怒了。
他这一嗓子把高小翠直接喊下了床。
她吓得衣服都没有穿好就冲过来拦住了要冲上去打贾张氏的易中海。
“老易，老易。你别冲动……”
“这死女人嘴巴太碎了！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抽死她不可！”
易中海怒气值爆棚，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高小翠已经劝不动他了。
赶紧劝愣在原地的贾张氏说道：“张大嫂，你快走吧。待会儿我拉不住他，吃亏的也是你。”
“啊？啊。那我走了，我走了。有机会再会啊！”
贾张氏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臭寡妇！你他么别让老子看见你！老子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上人家家门口骂人家是绝户！你他么咋想的你！”
易中海骂骂咧咧的半天都停不下来。
高小翠怕他把邻居们骂醒了，事情闹大，赶紧拍着他胸口安抚着他道：“老易，别骂了。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再把邻居们给喊醒了……”
“他妈的，死女人……”
易中海都进屋了还在骂。
骂了半天，突然又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
一把把高小翠抗进了屋里。
“老易，你干啥啊？快放我下来！”
“老子就不信邪了！老子这辈子能没儿子！”
五分钟过后……
易中海灰心失意的坐在床头，抓着脑袋懊恼地道：“怎么就不行了呢？”
高小翠贴心地安抚道：“没事，可能刚才情绪太激动了被气到了。早点睡吧。”
“就赖贾张氏那个死女人！”
易中海想到绝户这个事就生气，忍不住骂人。
回头又一脸歉意地跟高小翠说道：“今天状态不好……”
“没事，我知道。你压力挺大的，也怪我了。你说这么多年了，怎么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呢！”
高小翠想到俩人没孩子的事情也挺上火。
先不说因为没孩子，自己在易中海面前抬不起的头。
就单说这些年在外面遭受到的白眼。
只要她从别人身边路过，别人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你看见了吧？就是她，结婚十来年了都生不出来个蛋！”
她也受过了这样的日子。
她也渴望做一个母亲。
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牵着自己亲生的孩子的手走在人们面前，大声的，骄傲的介绍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高小翠的孩子！亲生的！”
可这很明显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或许也是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高小翠想到这，眼眶湿润了。
情绪一下子没控制住，竟然呜咽了起来。
易中海察觉到了不对，也猜出来她到底为什么哭。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小翠。我们再想想办法，没准就成了。”
“老易，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毛病啊……为什么就不能有个孩子呢？”
高小翠一把抱住了易中海。
她的眼泪瞬间打湿了他的肩膀。
易中海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刚才的感觉很奇怪。
是从未有过的那种无力感。
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了要孩子都是让高小翠吃偏方，喝药汤。
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去检查过。
他在厂里的时候也听说过有男人有这方面问题的。
可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
如今，他真的有点恍惚了。
要不然，明天去医院查查？
……
贾张氏再次垂头丧气的回家，看见贾东旭还没睡，没睡就算了，上来就问她道：“妈，钱借来了吗？”
贾张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之火。
腾的一下冲上天灵盖。
冲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易中海根本没有打算收你当徒弟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我为了你去借钱，受多大的苦。你连问我都不问一句，就知道钱钱钱！现在好了，你满意了，钱没借到。你妈还让人一顿骂。”
“易中海骂你了？”
贾东旭窜下炕，冲出去就要找易中海算账。
贾张氏也是比较好哄的，看见贾东旭对自己有这份心，心情就好多了。
她拉住贾东旭不让他去。
“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呢嘛。咱们再想想办法吧。”
“三个代表都不借给我们。我们哪还有办法啊。妈，要不然你把这个钱给我出了吧。大不了我以后上班还你。一万块钱也不多……”
“一万块钱还不多？你当你妈是印钞厂的？”
贾东旭立马闭了嘴。
贾张氏想了半天，还是偷摸去找了自己的钱盒子。
贾东旭探着脑袋去看，想看看她的钱盒子到底在哪个方位。
没想到，贾张氏动作非常快，还没等他看着呢，就把钱递到了他面前。
“拿去还钱吧。我告诉你啊，七月份招工你必须去。上班了之后，必须把这钱还我，还得给我养老钱。你知道了吗？”
贾东旭看见钱，立马乐了。
赶紧迎合着说道：“知道了，妈。我以后保准好好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