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蝎子很重要。”茶茶满不在乎的指了指旁边尚未燃烧的蝎壳，“喏，我这不给你留了两只吗。”
莎拉猛地扑过去，雪白的褂子上沾满灰尘。“温度不高，应该没有被破坏掉。”她在冲入蝎群前打过血清，身体没有大碍。从衣服的内袋取出工具，有条不紊的收集巨蝎体内的毒素。
“要吃吗？”茶茶掰下一只钳子递给尤里西斯，“味道很好的。”
尤里西斯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我说，这些蝎子的大小太奇怪了吧。巴掌大小就已经很惊人了。你就不怕它们是人类的魂魄和昆虫融合的吗？”
“烧都烧了。不吃浪费。”
“也对。”尤里西斯也沉入食物的香甜中。
阿雪顿时觉得茶茶他们无可救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但巨蝎的八只眼睛圆瞪着，她实在下不去口。转身揉着白泽毛茸茸的耳朵，给这只灵兽顺毛。
茶茶满意的打了个嗝。看着满地烤熟的大蝎子，不由叹息：“好浪费呀。”试图将没被烟尘污染的蝎肉刮下，装进食盒，放入步入式冰箱。
阿雪只能无可奈何的被迫接受。任由茶茶和尤里西斯胡来。看着被他们码得整整齐齐的嫩肉，肚子咕咕叫着，忍不住尝了一口。啊，真香。
阿雪也加入到刮肉的队伍，她的动作娴熟，比茶茶他们的速度快多了。整个冰箱的冷藏区都被蝎肉全部填满，够他们吃好几个星期。
解决完食物的后顾之忧，众人继续向着研究院进发。
尤里西斯对莎拉的观察，顺理成章的解除。他是废墟的管理员，又不是荒漠的管理员。即使莎拉是变异的丧尸，也超出了他的管理范围。
但莎拉毫不在意，尽管对尤里西斯的救命行为表示感激。她最为关注的还是茶茶他们的位面旅行器。偶尔会检测赵四儿的身体状况，记录这副躯壳中异乎寻常的生命数据。
不过，如果她要是对茶茶做同样的数据检测，她的表情一定会更惊讶。
莎拉在星槎中，每天都有新的发现，比尤里西斯还要自来熟。索性最后搬到茶茶的房间，住在三楼的实验室里。借用里面的仪器设备，和茶茶一起提取毒液中的宝贵材料。
在茶茶原先的世界中，蝎子的毒液本就珍贵无比，它也是世界上最贵的液体。一升的价格就超过一千万美金。
蝎毒能消除蚊子身上的疟原虫。毒液中的蝎氯毒素，能和脑部与脊椎的某些癌细胞进行附着，有助于确认肿瘤确切的大小与位置。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发现。而人们对蝎毒的研究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今，茶茶有了大量的原液。还知道这群变异的蝎子，吸收了森林中制造玄阴黄泉水的重要材料。自然心甘情愿的为莎拉打下手。
没有生命之水，玄阴黄泉水也可以。她甚至能用它给她的爱豆制造一副新的躯壳。如果她爱豆愿意的话。
说不定她爱豆已经把长生符撕毁了。
茶茶不敢往下想，视线凝聚到手中的器皿上。重新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配合莎拉的实验。剧毒的液体，容不得半点差池。血清存量有限，如果伤到莎拉，实验就得立刻终止。
收集的毒液提取大半。几人终于到达锡山谷的外围。这座城市比茶茶他们想象中的荒凉，不过从沙漠走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开着卡车行驶在无人的街区，惊起一圈食肉的乌鸦。干枯的藤蔓从老旧的建筑中垂落下来，接触不良的路灯闪烁着明灭不定，四处一片破败的景象。
沙雕的信号断断续续，网络变卡，研究院的入口都无法精准判断。
“研究院没问题吧？”茶茶坐在车顶上问。
“别担心，锡山谷一直这样的。”同样坐在车顶的莎拉回答道。这些天的合作，她和茶茶已经很熟悉了。“别说锡山谷，就算是帝都，也不会有多少生气。无意义的长生让很多人都失去活力。”
“那你呢？你每天都精力旺盛，看起来元气满满。”茶茶打着呵欠问。昨晚又熬了个通宵，即使是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我？我喜欢这片土地啊。”莎拉说，“想象无人的街道……”
“这不用想，现在街道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别人。”
“目之所及都是我的领地。”
茶茶望着挡在车前，比山丘还要高的巨石，抬手劈成两半。
“你抬杠呢。”莎拉说，“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来证明我自己还活着。沙雕的内存中不是有一句话吗，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切，生时不早睡，必会早长眠。”茶茶说，“再这么折腾，会秃顶的。”
“那就换一副身体好了。”莎拉说得理所当然。
“嘘！”茶茶听到隔壁街区有别的响动。细细碎碎，从身后传过来，就像在跟踪他们。等她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这些奇怪的声响又忽然停止。
“怎么了？”莎拉问。
“可能睡少了产生幻觉。”茶茶收敛心神。身后的家伙很谨慎。茶茶隐隐嗅到不祥的味道，又似乎能从这股不祥中，感觉到人类生命活动的痕迹。
“刷刷刷”，声音不远不近的响起。就像清晨的时候，早起的人们在用锅铲炒菜。
卡车压着细碎的石块过去，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和炒菜的声音相互重叠。茶茶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城市里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你要不要下来睡。”坐在驾驶室里的阿雪关切地说，“正好我上来透透气。”
“好啊。”
刚换好座位，尤里西斯把着方向盘轻声说，“我闻到丧尸的气息。”声音只有茶茶能听见。
“你确定？”茶茶也压低嗓门。
“对于管理员来说，这股味道就像在水中浸泡半个月的腐尸一样恶臭。”尤里西斯的神情颇为紧张，“臭味特别浓，跟踪我们的不止一只。恐怕满城都是。他们是来抢原液的。”
“研究院还有多远？”茶茶问。视线望向卡车上的后视镜，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想象着有破裂的鬼脸突然从里面探出。
但弯曲的镜片中，没有看到别的生物，只有满大街的废弃建筑随着卡车的前进缓步后退。
“还有半个小时。先装作没有看到。等阿雪和莎拉安全后，我们俩再杀个回马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