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继续给你们供货，想要跟我走的就留下来。”
张真闭上眼，不去看底下的目光交错。
在睁眼时，眼眶微红。
见着一个个笑得有些呆蠢的兄弟，眼眶泪水盛满而出。
“真哥，别哭了，娘叽叽。”
“这叫爹叽叽。”
“真哥，我早就想跟着老大混了，这次终于给我机会了。”
“滚粗，是我的老大。”
“真哥的老大就是我的老大，我直觉最准了，跟着老大混，绝对不会错。”
一共十三个人，十个人留了下来。
他们放弃了目前日进斗金的生意，跟着张真选择工资低，前程未知的工作。
等他们日后当上各区域负责人，手底下管着几千名员工时，很庆幸当时自己的决定。
如今手中的资产，根本不是做倒爷能够挣到的。
第二天安排好，带着手底下十个人归入阳光纺织厂。
只见整整齐齐的十一个人，声音洪亮，气势磅礴，齐声喊道：“老大好！”
什么是社会性死亡，林以晴感受到了。
“你，你们好。”
于是“老大”这一称呼，立马传遍纺织厂。
厂里厂长也不叫了，都跟着销售部一起喊林以晴老大。
听他们说，叫老大也怪刺激的，一下整成帮派故事。
还给阳光纺织厂取了一个新名称：阳光帮派。
既带着阳光的味道，又有黑暗的错觉。
他们就是游走在黑白两道的阳光帮。
在老大林以晴的带领下，在市场上嘎嘎乱杀，杀出了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
“我们元市的供销社已经安排上了柜台，今天是开售日，宝宝你跟我去看看情况。”
“好~”
金宝宝体会到了秘书的快乐，随时能与以晴粘在一起。
回想到袁妙妙最近的表情，乐滋滋。
袁妙妙看着金宝宝的粘人劲儿，觉得自己与林以晴越走越远。
明明金宝宝是后来才认识的人，现在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却更长。
还聊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题，没法插入她们之中。
自己去纺织厂能做什么呢，只有一身厨艺。
怕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近都闷闷不乐。
*
林以晴和金宝宝在半道就前进不了：“前面是什么情况，排这么长的队伍？”
前面的大婶听见声音，热情解释：“供销社进了一批新衣服呢，听说在做活动。
一件9.5折，两件8.8折。就这两天，不抢就错过了。”
“我跟你说哦，那可叫阳光衣恋，跟其他衣服可不一样。”
排在更前一点的大姐一开口，立马吸引住排队人的目光。
她们已经排了半个多小时了，站在原地，最是无聊的时候。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吸引她们的兴趣，耳朵竖起，准备听八卦。
林以晴和金宝宝看着熟悉面孔，捂嘴偷笑。
“阳光衣恋家的衣服，连港市大明星李孜孜都爱穿，衣服把人更衬得好看。”
“李孜孜，谁李孜孜啊？”
“港市风云里的李孜孜，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她啊。”
其他人窃窃私语。
“我穿上跟她一样的衣服，岂不是也那么好看。”
“去你的，也不看看你的脸盘子比她大一圈呢。”
“那可说不准呢~”
两小姐妹互相斗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摸了摸自从生娃之后，像是吹气球一下鼓大的肚子。
满脸愁容，自己没结婚之前，那小腰跟李孜孜一模一样。
寻常的衣服，都要收紧了才合适自己的腰围。
可惜现在生完孩子什么都变了，以前的衣服完全不合身。
肚子凸起，站在镜子面前，深深感到自卑。
原本爱打扮的她，发现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好看。
脾气一起来，狠狠拍打肚子：你为什么那么丑！你为什么那么胖！
崩溃大哭，从此以后再也不买漂亮衣服，捡着妈妈和婆婆的衣服穿。
只是因为他们的衣服最宽松，可以遮挡身材的缺陷。
别人看到了只是说：“你衣服穿得也太难看了吧，跟老大妈一样。”
而不是议论自己的大肚子。
这次也是因为听说衣服打折，才过来看看。
衣服连大美女都穿，那自己是不是配不上啊。
自卑又一次缠绕上她。
脑海里回放着过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低头看着红黑色的大上衣。
她轻声嘟囔：“我知道我不好看，没合适的衣服，只是去看一眼，看看就好。”
林以晴知道这是卖衣服的队伍后：“宝宝，柜台只有两个员工，看那么多人，是忙不过来了，我们去帮忙吧。”
从队伍中走出，快走几步进柜台帮忙。
差一点没挤进门，相比外头整齐的队伍，里头显得混乱不堪。
有要试衣服的，有要买单的，有要拿货的，两个柜员忙得团团转。
好像供销社所有的人都聚集到阳光衣恋柜台。
其他柜台零零散散几人，虽然人在柜台买东西，眼睛都朝这边看来。
买完后，不由自主迈步而来凑热闹。
柜员的脖子伸得老长了，要不是供销社有规定，上班时间不能随意离开。
她们已经忍不住看热闹去。
不过阳光衣恋的衣服就是好看，吸引顾客也正常。
她们在供销社最短的也待了三年，对于顾客的热情，见多不怪。
作为元市唯一正规卖货的地方，元市所有人都要到她们供销社买东西。
自然每次一开门，都纷涌而至，哪次不是挤得要命。
但今天的劲头，她们还真没有看过，只剩下一个念头：纺织厂要崛起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新柜台，抢了她们生意，心里一点也不在意。
甚至希望能多来几个类似的柜台。
林以晴跟供销社是老熟人了，之前就在供销社门口卖吃食。
里面的姐姐妹妹都关顾过她的生意。
这次为了柜台的生意，林以晴特地做了几笼发糕和核桃包带去叙旧。
供销社的经理也是林以晴手艺的忠实粉丝，凭借着之前的关系很快就签订租用柜台协议。
在服装没正式开售之前，柜员和经理享受到最先购买权，不用跟着她们抢。
有了两人的加入，拥挤的人群疏散开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