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门,到了院子里。四顾一看,并没有可以写药方的地方。
小燕将他引到隔壁房间,“大夫,在这里写药方吧!”
齐白松写完,小燕就拿去给了老马。
绾绾出门来,急切询问,“大夫,怎么样?”
“止住血了就没事,只要不再出血,慢慢调养,总能好的。”
小燕呼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齐白松见了,问道,“你这额头上的伤该换纱布了。我正好带了药,给你们俩也把伤看了吧!”
绾绾看了看小燕,“你包扎吧,我去守着姐姐。”
绾绾回屋,守着孟系舟,眼泪就又掉了下来。此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解决掉孟系舟肚子里不该有的东西,她们的日子就能回到正轨。却没想到,昨天的一副药下去,差点要了孟系舟的命。
她的眼前又漫过鲜红的鲜血,那血那么刺目,她吓呆了,她以为孟系舟会就此死掉。还好,来得及,大夫来了。孟系舟被救了回来。
若是孟系舟死了,又当如何呢?
她想起了如同亲娘一般的丽妃娘娘,当时,丽妃娘娘就死在她的眼前。想到这里,绾绾将头贴在孟系舟的手臂上,低声哭个不住。
孟系舟正在一片混沌中,忽然感觉到手臂上有热度,细听,又能听到哭声。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十分沉重。她很累很累。
“绾,绾绾。”
绾绾一个机灵,她立即不哭了,二只大眼睛盯着孟系舟看。想从孟系舟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看到她醒来的迹象。
可是孟系舟并没有动静。
绾绾抬起衣袖就抹掉了眼泪,哭什么哭,姐姐还好好的,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她从被子里摸出孟系舟的手握着,“姐姐,你是不是醒了?”
许久,她看到孟系舟慢慢睁开了眼睛。
哇,绾绾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抹泪。见孟系舟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起了鸡汤。
她一扭身到了桌边,将鸡汤打开,倒在碗里,然后捧到床边,“姐姐,你喝。”
她用小勺子小心的将鸡汤舀起来,一点一点喂到孟系舟的嘴里。孟系舟慢慢下咽,喝了几口之后,她睁开了眼睛。
绾绾激动的又哭又笑,将孟系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绾绾出了房间,换小燕伺候。小燕头上的伤被重新包扎了,伤口已经在愈合期。
齐白松又给绾绾看了腿伤,帮她重新包扎固定。
老马双腿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将药拿了回来。绾绾跛着腿,要去煎熬。齐白松从老马手中接过药。
“我来吧,你歇一歇,今天晚上你们定还是要熬夜是不是?别都熬着,换着来,你们两个还是孩子,还在长身体,我怕你们吃不消。”
“我没事,我已经长大了。”
齐白松看着绾绾脸上的倔强神色,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半大孩子是最犟的时候。
熬完药,齐白松看着小燕端进房间。
“我回医馆去了,有任何事你们就来找我。”
“大夫,你记得保密。”
绾绾的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齐白松点头,放心好了,他绝不会说出去的。
三天之后,孟系舟可以坐起来了。
这期间绾绾和小燕照顾的无微不至,齐白松每天早晚都来,每天都提着一罐鸡汤。
绾绾十分感激,要多给药钱,齐白松不肯收。
孟系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这才勉强起床来活动。她不放心点翠,绾绾就自告奋勇,坐马车去看望点翠。
老马得了这个好差使,每日都蹲在院子外守着,有跑腿的活儿他就去做。今见要用马车,他连忙将马车收拾干净,在院子外头候着。
马车跑出小径,上了小街又拐入到了大街上。看着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绾绾的思绪跑到很远很远。
等孟系舟好起来了,她和小燕可以开一家店,点翠姐姐和婆婆帮忙。活儿不能太多太重,除了小燕,其他人的身子骨都不大好。
开什么店好呢?或者说,要离开京城吗?此前为了达到赎身的目标,大家心心念念都在存钱,几乎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
离开京城也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舒心日子,孟系舟可以嫁一个好人家,小燕、点翠也可以寻一门好亲事。
日子就过起来了。
若是她们留在京城也行,自己还能照顾上她们。
南宫云潭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除非两国的质子协议解除,那她也势必会被押送回云国。那时候,说不定须王后会杀了她。
哦,不对,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她的儿子当了新王,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想到这里,绾绾烦躁了一下。她并不是怕死,她死了,安贞公主就彻底安全了。可是她不想死,她很想念苦瓜。
苦瓜,你去哪里了?他定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顾不上她。若不然,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坏人欺负孟系舟的。
绾绾叹了一口气,忽然眼前一亮,帘子被掀开了。她以为到地方了,是老马掀开了车帘呢!却不是,是老鹰。
而南宫云潭正站在马车前方。
老马吓坏了,因为南宫云潭穿着华贵,看起来一身冷漠愠怒之气。
绾绾坐在马车里不动,斜着眼看南宫云潭,恶狠狠说道,“好狗不挡道!”
老鹰老虎都瞪圆了眼睛,老鹰气愤骂道,“你敢这么对我们殿下说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奴才、丫头、婢女?什么身份?说来我听听!”
绾绾指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流,有些老百姓好奇,路过之时还朝这边张望。绾绾挪身出马车,坐到了车横木上,两腿晃荡着,朝着那些好奇的百姓眨眼睛。
南宫云潭阴郁的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做什么?”
“说给老百姓听听啊,让大家评评理啊,你是王子,我是公主,凭什么你就这么欺负我?因为我是质子是吗?行行行,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要不然你甭想我再伺候你!”
南宫云潭气上心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闲的没事干,以欺负我为乐,不过我想通了,以后我不受你欺负了。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以后这齐国的京城我是爹!”
南宫云潭的嘴角抽搐了下,“本来想给你送点药的,看来不需要了啊!”
“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