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睡梦中的魏峰被院子里发出的轻微声响惊醒。
他小心的从枕头下抽出匕首,而后翻身坐起,穿上鞋就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后。
等魏峰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就见于则成正抱着一捆木柴走进厨房。
片刻功夫,他来到厨房门外,就看见对方正蹲在泥炉前生火,炉子上面还架着一口砂锅。
“郎君!”
突然的一声,吓的张义一激灵。
等张义看清是魏峰时,就向对方招了下手:“你来的正好,帮我烧火!”
“啊?哦!”
魏峰顺势蹲在炉子前面,一边往里续柴,一边问道::“郎君,要是口渴了,吩咐咱们一声便是,您犯不着自己生火烧水。”
张义给砂锅里加了一瓢井水:“不是口渴!我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找到一包肉干。寻思着熬点肉汤,就着饼子吃。身上热热乎乎的好干活!”
一碗普普通通的肉汤,对于魏峰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郎君是什么身份,居然屈尊降贵的照顾他们几个属下,仅凭着这份心,就足以让魏峰为之感动。
魏峰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郎君,您是贵人呢,以后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张义却没当回事,眼看着水已经沸腾,就抓了把肉干放进锅里,又用汤勺搅拌了几下。
“行了!我来看着火,你去叫他们起床洗漱吧。”
张义挥了挥手,赶走了魏峰,自己又蹲在火炉前面。
片刻功夫,随着魏海几个陆续起床,纷纷找到于则成道谢。
张义毫不在意,还催促着几人快去洗漱,一会儿好吃早点。
魏峰几个见对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只能各自从水缸里取了水,跑到院子里洗漱起来。
一会儿功夫,几人洗漱回来,炉子上的肉汤也已经熬好。
“魏峰啊!拿碗来!”
张义吩咐了一句,就拿起汤勺等着给几人盛汤。
“郎君,我自己来吧!”
“是啊!我们自己来吧!”
张义却是把几人伸过来的手扒拉到一边,又从魏峰手里拿了一个碗,一边往里盛汤一边说道:“我平时使唤你们的时候,不也没客气吗?”
说话的同时,手里的碗已经盛满了飘香的肉汤。
“魏峰,这是你的。”
“唉!谢谢郎君!”
魏峰接过碗,就去了正堂。
紧接着,张义又给魏海称了一碗。
“唉!谢谢郎君!”
张义一连称了三碗,转眼就剩下钱明一人。
他这边刚从汤锅里舀了一勺肉汤,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钱明,趁着炉子还热,去把饼子拿来,放在炉子上??再吃。”
“唉!”钱明应了一声,就向正堂走去。
等他回来,炉子上面已经摆了一碗肉汤。
“郎君,饼子给你!”
“嗯,这碗汤是你的。”
“郎君,那你……。”
“我一会儿抱着砂锅喝!”
“哦!”
稍后,等张义拎着砂锅和热饼子走进房间,就见四人围坐桌旁,碗里的肉汤一口没动。
“吃啊!等我做什么!”
“您不上桌,我们怎好意思先吃。”
魏峰伸手接过饼子,就把于则成请到了上首位置。
“行了!吃吧,吃吧!”
张义招呼了一声,就抓起饼子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烫嘴的肉汤,立时觉得浑身舒泰。
等几人各自吃饱喝足,张义就说道:“一会儿再检查一遍各自的行李,可别给飞龙院那伙人留下线索。”
几人齐齐点头应声。
魏峰更是从旁说道:“郎君放心吧!等他们收拾完了,我在挨屋检查一遍。”
一炷香后,乔装易容的张义,就领着几人走出小院,向着北大街的方向出发。
与此同时,老将军拓跋厉正在管家的服侍下穿着官服。
“老爷,昨个飞龙院的李使君才遣人来示警,要不您还是穿那身铠甲吧?”
管家在旁担忧说道。
拓跋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喜:“怎么?你觉得老夫会怕刘奇一个娃娃?”
“老奴没那个意思!”
管家连忙解释:“不是说此人来意不明吗?老奴觉得还是防备着点好。”
拓跋厉听对方这样说,心里更不痛快了。
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加重:“没什么可担心的!老夫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算他来兴庆府杀人,也找不到老夫头上!”
管家见对方执拗也不好再劝,只能趁着送其出府的机会,向亲兵护卫小声叮嘱。让几人路上警醒着点,可别有个闪失才好。
稍后,拓跋厉便翻身上马,朝着前面开道的骑士吩咐:“去衙门!”
“是!”
为首一人朗声称是的同时,便领着这支只有二十人的小队,向着兵部方向缓缓而行。
只是转眼间的功夫,队伍就已经拐过两条街口,来到了北大街。只要再往前行走两里距离,就是兵部衙门所在。
拓跋厉需要上衙,城中数万百姓也要出行。
此时,众百姓和各位官员已经纷纷走出家门,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赶去。
一时间,本就不算宽的北大街汇集了大量人群,被堵的拥挤不堪难以行走。
负责开道的侍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除了大声喝骂挡路的百姓,也没有太好办法。只能一边安抚胯下骏马,一边顺着人群缓缓而行。
街上发生的这一幕,被埋伏在房顶上的张义等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人来了!”
张义低声吩咐一句,就率先拉动弩弦将其挂在弩机上,而后又抽出一支弩箭搭在上面。
噗噗噗~~~
正在几人准备之时,张义身侧位置,传来一连串的声音。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一股恶臭就弥漫开来。
张义连忙用袍袖捂住口鼻,怒视着发出动静的钱明。
钱明羞臊的满脸通红,可肚子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根本就忍耐不住。
噗噗噗~~~
声音再次响起,又是一股恶臭袭来。
临近钱明的魏海终于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特么的就不能忍忍。”
钱明被对方这么一说,一张脸都涨成红布了,口中说着抱歉,可屁股却是没闲着。
又是一阵“噗噗噗”的声音。
魏海只觉这次比刚才更臭了,捂着口鼻闷声说道:“你特娘的,不会拉了吧?”
钱明尴尬的说不出话,只能无声的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于则成的声音突然响起:“距离二十步,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