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睨了止戈一眼，继续搅动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粥。
“等我给阿颜送完粥。”
“还要多久？”
“一个小时。”
“……”
止戈也不好催，谁让他昨天拒绝的那么爽快，裴谨肯答应他都已经算是仁慈了，也不求他立刻去，只要人到了，义父也不会说什么。
十分钟后，裴谨开始装粥。
止戈心道：这也用不到一个小时，立即就通知了他义父，大概多久之后裴谨能到。
很快，他就知道什么叫做草率了。
他本以为是给苏颜送完粥就能和他走，结果是让苏颜吃完，再回小洋房，花三分钟洗碗，再花五分钟换了一身西装，两分钟把他的顺毛给吹上去。
刚好一个小时。
“裴先生，您还挺精致的。”
“不是精致，而是礼貌。”
止戈明白了，裴谨这是尊重他义父才这样来的，否则穿着一身煮过粥的休闲服，一身粥味儿，要是他义父在意，定然会觉得裴谨不把他放在眼里，故意下他的面子。
伸手揉了揉脑袋，心道自己学到了。
到底是混黑的养出来的孩子，怎么教骨子里都是直来直去，没有那些细节上的东西，要不是靠着一张脸和不错的演技，还有学过一些礼仪，他还真不见得能钓的到沈幼白。
“你开始渐渐暴露本性了。”
止戈“嗐”了一声，“谁愿意天天戴着个面具活着，既然在自己家的地盘，我就做做自己，沙雕沙雕起码让自己开心开心。”
沙雕？
裴谨扯了扯嘴角，“那倒不至于，只能说有这个属性，还算不上纯正的沙雕。”
“啊？”
一时间，止戈听不出裴谨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到地方后，止戈接到消息，让裴谨直接去书房。
“怎么了？”
看到止戈有些诧异的模样，裴谨顺口一问。
止戈也没有隐瞒，毕竟连海东青的事情裴谨都知道了，他就没什么好瞒的。
“义父让我带你去书房，那个地方除了我们这些义子以外，就只有他自己能去，连打扫的下人都不用，你算是第一个进去的外人。”
裴谨默了默，并未说话。
关于这个书房，裴谨略有耳闻。
说是这个男人的书房是专门用来给义子们分派任务和管教义子的，每次管教之后，地毯都会因为染血丢掉，然后换上新的。
几十万的地毯，管教的厉害的时候，天天换。
进屋前，裴谨的手机响了，是国外的陌生电话，没有犹豫，裴谨就按掉了电话，并且直接静音。
进到屋内，屋里的一切陈设都让裴谨愣住了。
这……是老宅书房的陈设！
准确来说，这是老宅里他父亲书房的陈设。
除了那一个鱼缸以外，完全一样，甚至连灯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以书桌为分界点，那里没有开灯，只有鱼缸微弱的白光，可鱼缸的灯并没有照到男人的面容，只露出了一点点的下巴。
“你是谁？”
男人洒下一把鱼食，转身看着裴谨。
“你不是知道？我是黑玫瑰的创始人，也是止戈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