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永寿宫离开后,赵顼依依不舍的送三娘回到宝文阁门口,让她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去了书房处理政事。
三娘刚一回来,就听说了上午高太后让她过去的旨意。于是来不及休息,简单打理了一下衣服首饰,就直接去了太后那边。
高滔滔听说了三娘来了,就让人通知说她在休息。于是三娘只能在宫门口候着。虽说已经九月中旬,但是靠近中午的太阳依旧有些炙热。三娘昨晚一整夜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休息好,只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身体就开始发虚,眼睛也被太阳晒的金星飞起。
高滔滔听人回报说三娘脸色不好后,想了想,叫人把她叫了进来,在厅内候着。
等高滔滔见到三娘的时候,又过去了一刻钟。三娘正立在厅下出冷汗,脸色也不是很好。
高滔滔假装没看到一半,稳稳的坐在高位上,开口问着:“昨日官家去了宝文阁,今早还封你为静嫔,你可满意了?”
三娘连忙跪下回话:“回禀太后娘娘,臣妾从无非分之想。能得娘娘……娘娘眷顾,有幸伺候官家,实属、实属三生有幸。”她说话的时候略有些气力不足,带着轻微的喘。趴在冰冷的地砖上,一层一层的冷汗浸湿了里衣,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高滔滔继续问着:“那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让你入宫吗?”三娘心里一紧,连忙回话道:“全因娘娘疼惜,臣妾才有这天大的福分。”
高滔滔对她的回话不置可否,对云馨说:“端上来吧。”云馨点头,托盘端过一碗黑黑的汤药放在三娘跪着的地上。三娘心内苦笑,高太后果然不是只叫自己来问话的。
见她看着药出神,高滔滔冷笑一声:“呵,放心,不是毒药。只是避子汤。以后你每次承宠后都来我宫里领一碗。嫡子没出生之前,你们还是安分些比较好。”三娘应是,端起来一口饮下。
高滔滔看她丝毫没有犹豫,心情好了一些,继续问道:“你们二人一早去了太皇太后那边……”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路上宫人宫婢尽是避让。只有太后身边的小内侍大声唱喝:“陛下驾到——”
赵顼几步走到三娘面前,看着眼前地上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碗,眼神冰冷,抬头看着高滔滔:“不知母后今日何意啊?”
高滔滔被赵顼的忽然到来惹的有些生气:“陛下何意啊?我无非是召了你新晋的静嫔过来问话,有什么问题吗?我这个皇太后,应该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
赵顼铁青着脸,扶了三娘起身。看着三娘惨白的脸色,一脚踢翻了前面的碗:“母后不是担心我宫中子嗣单薄吗?这会又不担心了?”
高滔滔微微挑眉:“陛下,我是为你好。你这后宫暂且没有嫡子,且总是不太平。我是担心静嫔福薄,承受不住,步了宋氏的后尘。”说完眼睛带着些鄙夷的扫过三娘。
她的话说的尖酸刻薄,赵顼被气的发抖:“朕的事,朕自己会操心,不劳母后操心!”说完便转身便拉着三娘往外走。他原本就气鼓鼓的,手上猛然一用力,三娘身体本就发虚,猝不及防之间,被他带的一个趔趄,险些被拖倒。
赵顼看了一眼神色苍白的三娘,又见她额角和鬓边都是汗,知道她定然不舒服。索性一个打横把人抱起来,大声的说着:“以后静嫔的事,就不劳烦母后了!没必要的事,也不用叫她过来这宝慈宫!”说完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
高滔滔气的一掌拍在椅子上,震的手掌麻木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