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指的是……”
宋星歌问。
“我的司主力量强不强？能不能……能不能杀了帝国的人使？”
沈语棠郑重其事问道。
“……”
宋星歌闻言，眼睫微微颤一颤，眼前的‘大秋蚊子’突然也不是那么妖娆妩媚了，她是与她有着共同敌人的同盟。
“我可以帮你看一下。”
她说着，在对方期待的眸光中，指尖飞出一条闪耀的细丝没入沈语棠的心口。
一级子函数，也就是权柄主调用，竟然有两个。
一个是她晋升为033的主因，名为‘超感知体’，濯缨要的似乎就是这个。
一个是‘游离者附着’的‘中微子相性’，日志显示，沈语棠在进阶时，接触过某个游离者，信使级，得到了这个附着。
宋星歌轻轻蹙眉，游离者是拦截者的盟友，这并不违规。
蓝星的泛存在体系已经被搞的一团糟了，这点扰动不算什么，若不是濯缨坚守了这么久，这个世界早已整体坠落，淹没在帷幕的大潮之下了。
宋星歌收起思绪，按照濯缨的要求，抽走了‘超感知体’调用，顺手用一捧星光将其送回拦截带，
随后，她看向沈语棠的二级子函数，两个很普通的005函数表达结果：一个是‘全息嗅觉’，一个是‘精细平衡’。
她问道，“沈小姐，你的两个能力，嗅觉和平衡，你喜欢哪个？”
“呃……我肯定不喜欢嗅觉。”
沈语棠闻言，毫不迟疑的果断摇头道，“我讨厌什么味道都闻得那么清楚，至于平衡……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她嘴角动了动，她知道宋星歌所说的‘平衡’，是她爬山用的那个能力，可以毫不费力的爬垂直的山壁，但比起爬山，她更喜欢躺在长椅上吃美食，刷光幕。
唯一的用途就是闲暇时，竖鸡蛋，叠扑克。
她记得陈牧舟跟她说起过，这个能力可以让她在明星当不下去的时候，去演杂技。
这让她很懊恼。
“平衡比嗅觉好一些。”
思索半晌，沈语棠才下定决心道，“我真的不想要嗅觉这个能力。”
“我知道了，沈小姐……”
宋星歌点了点头，她尊重沈语棠的意见，抽走了她的‘全息嗅觉’，之后，她又按照濯缨的要求，补偿了她的‘精细平衡’，配平了算力权重，将其提升成了一级子函数，使其成为了033权柄的主调用。
在主函数调用描述中，‘精细平衡’，变成了‘精细操作’。
由于又拿掉一个二级子调用，她也对此进行了相应的算力补偿。
“嗯？”
宋星歌英眉一凛，原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算力配平，没想到调用描述又有了变化，
‘精细操作’，竟然变成了‘微观操作’。
宋星歌瞳仁微微一颤，又看向沈语棠另一个同级调用‘中微子相性’，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小姐，你很厉害的。”
她这才认真的回应道，“比一般司主要厉害。”
想了想，她又刻意补充道，“可以杀人使。”
“那就好，军座大人，我该怎么做？”
沈语棠松了口气，激动的上前拉住宋星歌的胳膊，岂料她的手穿过了宋星歌的身体，两人并无法交互。
“沈小姐，你的两个主能力，都可以在微观层面▆ ▆ ▆ ▆ ▆ ▆ ▆ ▆，你只要▆ ▆ ▆ ▆ ▆ ▆ ▆ ▆就好了。”
“？！”
沈语棠一惊，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什么也没听明白，就连宋星歌的口型都变得模糊起来。
“……”
宋星歌则眉头一蹙，她没想到自己拐着弯解释，还是违反了‘信息封装条例’，
来到隔离带兢兢业业这么久，头一次喜提审核，还被减权了。
“沈小姐，恕我爱莫能助。”
她摇头轻叹一声，“回去吧，去找夫……陈牧舟，把你的调用权给他一份，他会告诉你的。”
说罢，宋星歌后退一步，身形隐入星光，消失不见。
“师父，我回来了。”
她回到帷幕拦截带，恰好看到濯缨在摆弄一块玫红色的晶体，那是她刚刚传回来的‘超感知体’，
横平竖直的发光丝线规整的牵拉在晶体之上，濯缨正在对其进行基底分析。
“有意思，特殊的不是这个子函数，特殊的……竟然是那个认知体！”
濯缨感叹一声，“小星星，你们人类的‘执念’，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有什么发现么？师父。”
宋星歌不解问询。
“那个认知体的‘意志力’，是自己训练出来的……”
濯缨说着，勾了勾手指，那块玫红色的晶体随即挣脱了丝线的桎梏，缓缓的飞到她的面前，没入了她的眉心。
“所以，我没有道理不可以，啊！！……”
濯缨郑重其事说着，旋即脸色悠然涨红，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摆子，软倒在地。
“师父，你没事吧？”
宋星歌见状，赶忙飞过来搀扶。
“别，别过来！”
濯缨立即抬手阻止道，“感官太……太敏锐了，区区碳基传感器，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
注意到一汪水渍从濯缨身下蔓延而出，宋星歌眼角一突突，不敢多言。
“呵，你们人类……也是不容易啊。”
濯缨却丝毫对自己的失态不以为意，她挣扎起身，“蓝星，就是因为存在你们这样的人类，才会在主函数崩溃后，存在至今啊。”
蓝色的眸光垂落在宋星歌身上，似乎在透过她，审视着她身后的蓝星文明。
在沧浪人眼中，这个世界拥有难以忍受的低温、低压，行星表面充斥着剧毒的强腐蚀、氧化气体，生命是脆弱和软烂的水容器，他们靠进食彼此来获取能量，用每秒十几个字节的信息流来交换信息，用的还是最低效能机械震荡……
可即便如此，这里竟然能成为对抗帷幕的桥头堡。
哪怕主函数崩溃，哪怕它们携带着帷幕的毁灭因子，长期处于征伐厮杀之中。
“小星星，选择你，是我近期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濯缨发自肺腑的感慨道。
说罢，她又看向自己的人类身躯，笑道，“所以，我化身成你们，也是在学习你们……咦？”
她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水渍，疑惑的探手寻找起源头。
“师父！那里不能碰！！”
宋星歌突然想到‘超感知体’最歹毒的应用效果，赶忙出言制止，然而为时已晚。
濯缨白眼一翻，抽搐着滚倒在地。
“……你，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