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楚霜染颤巍巍的把腿放下，
陈牧舟见她摇曳不稳的样子，索性上前抱住他，顺手抽出化妆台前的小凳子坐了下来。
“唔！”
熟悉的椅子，熟悉的场景，楚霜染双目一亮，“老……老爷，要霜染伺候你吗？”
“……”
陈牧舟不语，他探手抬起楚霜染的下巴，指尖拂过粉白的鹅颈，在锁骨位置曲指，勾起一条晶莹的银色细链，
一个小巧的羊头挂坠很快落入他的掌心。
“霜染，要见见正主么？”
陈牧舟晃了晃手中的羊头，随口问道。
“？”
楚霜染一怔，不解的蹙起眉头。
“呵呵……”
陈牧舟见状咧嘴一笑，“一开始，我寻思着，‘空洞治疗’把你给治成‘受虐癖’了……”
“但接下来的很多细节，我发现，你的很多行为都是对棠棠的拙劣模仿，而且，从宁城起，你和她就没少接触……”
“现在，就连这素汤构建，都冲着她的聚合体构建去了……”
陈牧舟说着，放开了手中精致逼真的挂坠，“但你俩能力逻辑出发点都不同，你这么弄，只是在浪费你的力量。”
“老爷！”
楚霜染面色一白，“霜……霜染……没有！”
“……嗯，没有。”
陈牧舟点头笑笑，身子一歪，探手把不远处的餐盒够过来，递到楚霜染怀中，“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唔……是，老爷。”
楚霜染听话的点了点头，打开餐盒，窝在陈牧舟怀里吃了起来。
陈牧舟则调出终端，正准备处理点事情，就见楚霜染吃了两口，忽然起身离开陈牧舟的臂弯，蹑手蹑脚的跑到自己的床头柜出扒拉一会，
很快，她又一屁股坐回陈牧舟怀中，手中则多了一盒精致的糖果。
“就着糖吃是吧……你个异端！”
见楚霜染一口甜的，一口咸的，小嘴迅速像仓鼠一般蠕动起来，
陈牧舟无语的嘴角一抽，知道她也是真饿了，他悻悻摇头，顺手帮她剥起了糖纸，一边投喂，一边将注意力转向终端光幕。
此时正深夜，东十字那边正好是白天，正是更新东十字远征军战报的好时机，
他连上永盛海岸边的应答机，接入了‘圣谕系统’，开始一本正经的敲字：
[……继续东进，已过靖城，遭强烈抵抗，破城，斩首万余。]
[圣教福音在中州土壤茁壮扎根，响应者数千余，已改编为圣十字仆从军，向威城进发，荣耀属于圣座！]
[仆从军斥候回报，威城集结联军于穆山布下重兵埋伏，我军将计就计，将于本夜发动奇袭……]
……
陈牧舟胡乱的脑补着一些波澜壮阔的东西，顺带联想了一些着名的战役，稍作修改，润色一番，加了些转折和悬念，编辑发了过去。
“这也算文字直播了。”
他阴恻恻一笑，从东十字那边的反馈看，效果还不错，消息甚至传到了民间，
根号二的公共数段上，有大批东十字民众在‘追更’远征军在中洲的进展，热情高涨，
而官方层面，一支高规格的‘参谋团’被组织了起来，远程为远征军出谋划策。
比如，参谋团对永盛抢滩登陆战进行了总结，吸取了部分教训，并对仆从军进行了一番规划，
他们还为远征军的所有成员送来了慰问家书，并论功行赏，被陈牧舟多次提及的爱丽丝·梅已经连升两级，进入了远征军团的决策层，拥有了上达天听，直接与圣座沟通的权限。
如此一来，陈牧舟与东十字洲那边的拉扯更起劲了。
“emmmmm……是时候给爱丽丝·梅塑造一个宿敌了，一个中洲名将！”
“或许……我可以魔改一下华容道！”
陈牧舟正脑补的正起劲时，一道来自东十字圣座的最高命令突然下达至爱丽丝·梅等远征军高层。
[圣座令：圣十字洲全境即将进入神圣响应，令远征军于七日之内拿下以下目标点，做好迎接第二远征军的准备。]
“这……”
陈牧舟脸色一变，他将命令中的一连串地名标记在地图上，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这些神州地名散布的区域，集中在神州东境沿海区域，显示在地图上，是纵深数百公里连绵的一片，
换成势力范围，竟然只比现在的神商小了一圈，
隔离带直接从海边划到了晨曦陨落地附近，就连隔离带以南，也被标记了一大片区域。
“七天之内拿下这些地方？！”
陈牧舟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战报中吹的牛逼已经够离谱了，东十字圣座竟然还嫌慢？！
陈牧舟第一反应是，东十字圣座识破了他的应答骗术，撕裂了他画出来的大饼，并将计就计，反过来开始戏耍他。
然而，紧随着这条命令而来的，竟然是东十字‘参谋团’发来的一份详尽的战报分析，
他们从中洲人文、技术、战役时间、战斗方式和抵抗力度层面，详细的分析了远征军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行性，并提出了分兵以迅速扩大战果的策略，他们对此充满了自信：
东十字的‘光棱打击’，对还在搞战车、火炮这一套的中洲人来说，无异于降维打击，
而且，由东十字本土发起的‘神圣响应’，会远程干预到这边的战况，相当于给远征军加了一重保险，
而这道命令的目的，也被参谋团明确了出来——他们要地盘，近乎圈地般的，疯狂的，尽一切可能抢夺地盘，
如果远征军在七日内不止完成任务目标，还扩大了战果，等待他们的是无上的荣誉，以及位临圣座的机会。
“……”
消化了这些消息，陈牧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东十字人在他画出来的大饼的基础上，精细的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甚至没有放过大饼上的每一粒芝麻，
这就像，一堆光的信徒，在争论迪迦和戴拿谁能打过谁一样，彼此往对方脸上丢设定，在一座空中楼阁上，又盖了一座更大的空中楼阁。
如果真如他所顾虑的那样，他只能对这个参谋团竖起大拇指，并表示甘拜下风了。
这些人仅仅从战报、战场、士兵配置等细节，就分析出了中洲人现在的人文、制度架构，还猜得大差不差，提出相应的应对措施，
这里面的‘认真’显然做不得假。
“那么问题来了，神圣响应，又是什么呢？”
陈牧舟分析出了其中的关键，顾自思忖起来。
一种能远程干预到远征队的加护？
为什么新命令与之前的论功行赏前后风格如此不同，显得如此割裂，仿佛发布命令者换人了一样？
现在东十字那边是白天，他传达的‘夜间奇袭’的信息业已得到了授权，新命令完全是半途插进来的……
“有变故！”
“东十字那边……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
陈牧舟微微挑眉，脑仁仿佛在一瞬间被闪电击中。